第6章
孟书瑶躲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胳膊，浑身发冷。
她现在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林扬不是在演剑圣，他就是剑圣本人。
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杀意和压迫感，根本做不了假。
周围的武行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凑到那根钟乳石旁边，伸手去摸熔穿的洞口，结果被烫得直接缩回来。
“这温度起码得上百度。”
“道具剑能产生这种高温，见鬼了。”
半个小时后，影视城的各个剧组都听说了这事。
消息传得比瘟疫还快，从场工到演员，从化妆师到灯光师，全都在讨论那个一剑熔穿道具的龙套。
但大部分人的反应出奇一致，都觉得这是剧组搞的营销噱头。
“肯定是提前在道具里埋了什么加热装置，一通电就能烧穿。”
“现在的剧组为了炒作什么招都使得出来，上次还有个剧组说他们的演员能飞檐走壁呢。”
“龙套想红想疯了，配合剧组演这种戏码。”
这些话传到陈凯耳朵里，他正坐在保姆车里刷手机。
经纪人在旁边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拿出手机看了几眼，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凯哥，那个林扬的事在圈子里传开了。”
陈凯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霾。
昨天被林扬那个眼神震住的事，一直是他心里的刺。
一个龙套居然能让他当众失态，这口气他根本咽不下去。
“怎么传出去的。”
经纪人把手机递过去，上面是几个群聊截图。
传闻版本不一样，但核心都是林扬一剑熔穿了道具。
陈凯看完把手机丢回去。
“这种炒作手段也好意思拿出来说，真当观众是傻子。”
经纪人立刻会意，拿起手机联系合作的营销号，暗示某剧组用魔术炒作，还特意点出一个龙套为了红不择手段。
通稿一发，网上风向立变。
原本还在讨论真假的网友开始攻击林扬。
说他想红想疯了，配合剧组演戏骗流量，什么难听话都有。
办公室里，王刚看着手机。
他本想借这事炒波热度，没想到舆论全倒向负面，再这样下去整个剧组都要受牵连。
“联系公关，把热度压下去。”
话刚说完，助理就推门进来。
“王制片，袁老来了。”
王刚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哪位袁老。
助理又说了一遍。
“袁泽平，袁老。”
王刚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袁泽平在华夏动作片界就是顶尖人物。
他执导过无数经典武侠片，培养出来的动作明星，更是数不胜数。
更重要的是袁老出身武学世家，从小练的就是真功夫，对于武大这一块，可是号称活体坚定机的存在。
这种级别的人物突然来他们剧组，王刚想不明白原因。
他来不及多想，整理了下衣服快步往外走。
片场外已经围了一圈人，都朝着中心看。
袁老站在人群中心，头发花白，身边跟着两名助理。
他正低头看那根被熔穿的钟乳石道具。
王刚快步上前打招呼。
“袁老，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您。”
袁老没抬头，依旧盯着那个洞口。
“听说你们剧组出了件奇事，我正好在附近勘景，顺道过来看看。”
袁老又蹲下观察片刻，然后起身看向众人。
“拍摄回放在哪儿，给我看看。”
导演立刻把监视器推来，调出林扬出剑的镜头。
袁老盯着屏幕反复回放，每次都在林扬出剑的瞬间暂停。
片场突然安静，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袁老身上。
袁老手里还拿着文件，脸上刚有点轻松，这会儿眼神突然冷下来。
王刚在边上缩着脖子，连气都不太敢喘。
袁老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这可比王刚之前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
王刚只好凑过去，声音压得极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袁老，出啥事了？”
袁老控制了一下情绪，四下里看了圈，台上台下的目光全瞟过去一遍。
“刚才那个拔剑的小伙呢？把他叫来。”
林扬那边正低头卸妆，突然听见动静心就一揪。
他赶出来，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就看见一堆人把一个老人团团围住。
那老人一眼看到他，目光马上锁定，连眨都没眨。
袁老一边盯着林扬，从头到脚打量，心想这小子也不像是舞台上那帮专练把式的。
“你，叫林扬？”
林扬点点头，其实还是一脸茫然，根本不认识袁老是哪位大人物。
王刚赶紧低声提醒了句：“这是袁和平，袁老。”
林扬听到名字，愣住在那儿。
袁泽平这名字他当然听过，华夏动作片的天花板。
袁老走到林扬面前，抱拳行了个江湖礼。
“老朽袁泽平，见过小兄弟。”
周围所有人都看愣了。
袁老这种级别的人物对一个龙套演员行此大礼。
林扬连忙回礼，不明白这位前辈的来意。
袁老直起身。
他指着那根被熔穿的道具。
“这不是什么戏法，也不是剧组炒作。”
全场屏息。
袁老接着说道：
“这种瞬间高温熔穿，且边缘平滑无损，是内力高度凝聚后才可能出现的气燃现象。”
“我只在师父那辈人口中听过，这辈子从未亲眼见过。”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
“这孩子不是什么龙套，是个真正的练家子，而且是宗师级别的。”
宗师这两个字一出来，整个片场炸开了锅。
所有人看林扬的眼神都变了，从刚才的好奇变成了敬畏。
宗师在武学界是什么概念，在场的人多少都有些了解。那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一个宗师的分量比整个剧组加起来都重。
王刚的腿都在发抖，他刚才还在想怎么处理舆论危机，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剧组里藏了个宗师。
孟书瑶靠在墙上，脸色惨白。
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这两天到底在和什么样的人对戏，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根本不是演出来的，是生物本能的反应。
袁老这时候拿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是谁,袁老的语气变得恭敬起来。
“是我，老袁，对，我找到了，真的找到了，一个年轻的宗师，对，就在影视城，行，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之后，看着林扬的眼神更加热切。
“林小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
袁老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少见的期待。
“我筹备了十年的一部武侠片，《末代剑仙》，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武术总顾问。”
“现在看到你的功夫，我觉得这个位置非你莫属。”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集体倒吸一口凉气。
武术总顾问是什么概念，那相当于整部戏所有武打动作的灵魂人物。
袁老这种级别的导演能开口邀请，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袁老继续说道：
“而且我还想给你一个角色，戏份很重，是男二号。”
“一个亦正亦邪的剑仙，最后一战能和男主打上三百回合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