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将军领兵渡过大河,抵达渤海郡时,沿途百姓列队相迎。
此时魏将军已将冀州纳入掌控,黄河以北尽归其麾下。
袁氏家族四代位列三公,将军威名四海传扬。
若挥师东进,可剿灭青州黄巾余孽;转战西向,则能歼灭黑山张燕部众。
继而北征,荡平幽州公孙瓒势力。
届时挟雷霆之威震慑漠南,异族之患弹指可破。
待黄河以北尽数平定,整合四州资元,广纳贤才,练就百万雄师。
再亲率精锐西进长安恭迎圣驾,重修洛阳太庙。
以天子诏令征讨四方,肃清叛逆,如此可立不世之功。
“先生此策,正合吾意。”
袁绍闻言甚悦,当即拜沮授为监军,加封奋威将军。
(见此情景,观者纷纷议论:
“此策与先前许攸所献’挟天子令诸侯’之议如出一辙。”
“能入榜者皆非庸才,唯郭姓者除外。”
“诸谋士各有所长,唯某人专事帮倒忙。”
“若非郭姓者屡献’妙计’,袁公岂会速败?”
“韩州牧开局得天独厚,坐拥两大奇才却不知善用,错失良机。”
“不知预见未来后,能否扭转乾坤?”
冀州府衙内,韩馥笑谓沮授:”幻象中吾因刚愎致失冀州,二位转投袁氏情有可原。既知天命,当不会重蹈覆辙。元皓与公与可愿助我共抗袁本初?”
田丰沮授对视应答:”敢不从命?”
“好!甚好!”韩馥开怀大笑。
渤海城中,袁绍愁眉深锁。
(
许攸与沮授看法一致,奉迎天子征讨叛逆确为明智之举。
然而眼下局势,田丰、沮授二人恐难脱离韩馥投奔于我。
论才能位次,田丰、沮授皆在许攸之上。
单凭许攸一人,难以抗衡拥有田丰、沮授辅佐的韩馥。
若不夺取冀州,仅靠渤海一郡,何以成就霸业?
此时,楚云话音再度响起。
“兴平二年,天子辗转至河东,沮授再次建议迎帝至邺城。”
画面中,沮授向袁绍进言:”明公如今天子困居河东,意欲返归洛阳。
洛阳宫室尽毁,岂是天子安居之处?
应速派精兵前往河东,迎奉天子迁都邺城。
继而挟天子号令诸侯,讨伐不臣之辈,则天下可定。”
袁绍闻言颇为意动,却又迟疑不决。
淳于琼等众臣齐声反对,淳于琼进谏:”主公,汉室气数已尽,重振朝廷威严难如登天。
况且迎奉天子后,对其诏令听是不听?
若遵旨行事,必将束手束脚。
若抗旨不遵,则落得欺君罪名。
天子在侧,进退两难,何必自寻烦恼?”
袁绍深以为然。
更因心中横亘一根利刺——当今天子乃董卓废黜少帝刘辩所立,当年袁绍曾极力反对废立之事。
如今若承认此天子,岂非自毁立场?
权衡再三,袁绍终究未采纳沮授”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
任凭沮授再三苦谏,袁绍始终不为所动。沮授只得黯然长叹,拂袖而去。
公元196年,曹操奉迎汉献帝迁都许都,自此”奉天子以令不臣”。每当朝廷诏令送达河北,袁绍总陷入两难境地——奉诏有损颜面,抗旨又失大义。
邺城府邸中,袁绍抚案长叹:”昔日沮授劝我迎奉天子,如今却让曹阿瞒占得先机。”
此番情景引得四海豪杰感慨万千:
“若本初采纳沮授之策,何来孟德今日之势?”
“冀州带甲百万,若得天子在手,早该廓清寰宇。”
许都城内的曹操亦暗自庆幸:”幸亏本初刚愎自用,否则这盘棋局怕是另番光景。”
波涛汹涌的渤海之滨,袁绍凝视着手中竹简。即便知晓天命可改,然董卓尚踞洛阳,十万西凉铁骑横亘其间,迎驾之事谈何容易?
洛阳相国府内,董卓额间皱起三道深痕。
“关东鼠辈安敢欺我?”
这位西凉枭雄隐约察觉到危机——究竟是自己兵败溃逃,还是……
身旁李儒忽然进言:”明公当增派禁军戒备。”
“文优何出此言?”
“如今天下皆知’挟天子’之利,而天子正在洛阳…”
未待说完,董卓猛然击案:”传令飞熊军昼夜巡查皇城!”
深宫中的少年天子攥紧衣袂,指节泛白。
“乱臣贼子!”
刘协望向案头闲置的传国玉玺,忽然想起那位避居江淮的皇叔。若得刘子扬相助,或许……
他的脑中,再一次闪过刘晔的模样。在众多出谋划策的能臣中,唯有这位汉室血脉最有机会助他一臂之力。
楚云的嗓音适时传来:”袁本初最偏爱三子袁尚,平定公孙瓒后便将其留在冀州,视作继承人来栽培。与此同时,他又想让袁谭治理青州,袁熙接管幽州。沮授竭力劝阻,直言让几位公子各自统辖一州乃祸患之元。但袁绍一意孤行,执意分封诸子。
数载之后,袁绍病逝,其子果然为争夺权位而骨肉相残。建安四年,袁绍亲率十万雄师,万余铁骑进逼许都。沮授闻讯连忙进谏。”
画面里,沮授上前施礼道:”曹孟德如今根基稳固,此时攻打许都恐难取胜。若出师不利,我军必将损兵折将。明公坐拥四州,兵强马壮,完全可以采取持久之策拖垮曹操,何必冒险进兵?”
见袁绍沉默不语,沮授继续道:”您只需驻军黎阳,逐步经营河南之地,同时打造战船、整备军械。再派精骑轮番袭扰曹境边界,令其不得安宁。如此不出三年,曹军必疲。届时再挥师南下,可一举歼灭。”
袁绍眉头紧锁,虽觉有理却不愿采纳。这时郭图出列反驳:”兵法云’十围五攻’。如今明公雄踞四州,兵多将广,讨伐曹操易如反掌。”
此时若不除曹操,日后等他羽翼丰满,再想铲除便难上加难了。”
袁绍听罢,心中暗自认可,对郭图的提议更为倾心。
沮授扫了郭图一眼,继续谏言:”平定乱世,讨伐暴虐,此乃王者之师;仗势凌人,以强欺弱,实为骄纵之军。王者之师战无不胜,骄兵悍将必遭败亡。曹操奉迎天子,定都许昌,手握大义名分。如今明公若兴兵伐许,实乃违背天理。再者,用兵之道,岂在兵多将广?曹操韬略过人,军令严整,将士骁勇,谋臣如云,绝非幽州公孙瓒等辈可比。明公若弃万全之策,举无名之师进犯许都,臣实在忧心忡忡,望明公慎重考虑。”
袁绍眉心深锁,面显不豫之色。这般言论,分明是在助长对手气焰,贬损自家威风。难道他帐下文臣武将就不及曹操?郭图眼观鼻色,见袁绍面色不悦,当即进言:”沮监军此言谬矣!昔年武王伐纣,岂非顺天应人之举?况且主公出兵讨伐的是曹操,并非天子,何来师出无名?论及文韬武略,颜良、文丑、高览、张郄四庭柱,加之麴义等猛将,岂逊于曹营夏侯之辈?冀、青、幽、并四州百姓,皆感念主公仁政,愿效死力。坐拥如此优势,若不早助主公剪除曹操,实乃谋士失职。沮监军之策虽稳,却失之迂腐。”
沮授正欲再谏,袁绍已挥手制止:”此事已决,公与不必多言。传令三日后发兵许都。”
“主公英明。”
袁军帐内,郭图等人连声附和。
沮授仍坚持己见:”主上万万不可出兵,此战胜算渺茫,请主上慎重考虑。”
袁绍拍案怒斥:”大军未发,你就敢动摇军心?退下!”
见沮授还要进言,左右连忙把他拉出营帐。
待沮授离去后,郭图等人立即进言:”沮授职权过重,恐生祸患。”
袁绍听罢,将监军职权一分为三,由沮授、郭图与淳于琼各领一军。
各地豪杰得知此事,无不扼腕叹息。
“沮授的疲敌之策与田丰的持久战术不谋而合,可惜袁绍均未采纳。”
“能凭一己之力让主公接连舍弃良策,偏取昏招,郭图真乃’奇才’,难怪能名列谋士榜。”
渤海城内,袁绍恨恨道:”郭图误我!若再见此人,定要千刀万剐。”
阶下戴着鬼面具的谋士眼神微动,默然不语。
沮授在府中隔空望见这一幕,暗自摇头。
幽州边塞,公孙瓒若有所思:”袁绍如此刚愎自用,我当年怎会败给他?”
“田丰、沮授俱是良才,或可招揽麾下?”
转念又想:”如今各镇诸侯皆知其才,恐怕难以招致。”
此时旁白声起:”袁绍屯兵官渡,却未立即进攻。先遣使联络张绣、刘表共击曹操。张绣断然回绝,刘表虽口头应允,实则观望不前。”
袁绍因张绣与刘表的犹豫而暂缓对曹操的进攻。
建安五年初,曹操夺取徐州后,刘备投奔袁绍。同年二月,袁绍发布讨伐曹操的檄文,剑指官渡。谋士田丰与沮授劝谏未果,沮授变卖家产,分发族人财物。
在分财过程中,沮授对弟弟沮宗坦言:”此番出征若能取胜,袁公威望将更上一层;倘若兵败,我等恐难自保。”面对弟弟”曹军兵弱粮少,兄长何必忧虑”的疑问,沮授详细分析:曹操善用人才且挟天子令诸侯,袁军虽占据四州却师老兵疲,双方士气悬殊。他叹息袁绍不听谏言,预见战局不利。
镜头转向张济军中,年轻的骑都尉张绣对卷入袁曹之战大惑不解。他暗自思忖:自己不过是个小小骑都尉,怎会与此等大战扯上关系?更对身处宛城一事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张济在府中盯着地图喃喃自语:”那小子怎会在宛城?是背叛了我?还是我军已脱离董卓?”同样困惑的还有荆州牧刘表,他凝视着谋士们推演的沙盘,眼中精光闪动——通过这些推演,他已隐约看见未来荆州被曹操、刘备、孙权三方争夺的图景。
若能联手袁绍共抗曹操,倒不失为一策良方。
只不过眼下袁绍尚未有资格与我并肩,待他坐稳冀州再议不迟。
楚云的讲述仍在继续。
“不久,袁绍挥师南下,沮授依旧随军出征。
大军行至黎阳,袁绍命颜良进攻白马,沮授再度出言劝阻。”
画面里,沮授拱手谏言:“袁公,颜良将军性情偏狭,虽勇猛却乏机变,独领一军恐有不妥。
当遣一足智多谋之人,与颜良将军协同作战。”
袁绍不以为然:“白马守将刘延,庸碌之辈耳,颜良一人足矣。”
拒不纳谏,执意派颜良攻打白马。未料曹军驰援刘延,颜良兵败身亡。
折损大将后,袁绍仍决意渡河。
临行前,沮授再度进言:“依在下之见,当留驻延津,仅遣偏师进击官渡。
若得胜,再令主力渡河未迟;若失利,大军亦可安然撤回。”
袁绍驳斥道:“我率十万精兵而来,岂能分兵予曹操可乘之机?”
一意孤行率军渡河,更因恼恨沮授屡次阻挠,夺其兵权转交郭图。
沮授唯有默然长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