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涛极其自豪的回答道。
“总价888万，先付了300万的定金。”
说完，满眼冒星的看着老爸，像是在说，快夸我呀！
刘天浩听到这个数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眼前阵阵发黑。
他扶着旁边的一台机床，这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他这辈子都在和芯片打交道，对光刻机的行情再清楚不过了。
ASML卖给台基电的最新款EUV光刻机，一台要多少钱？
二十二亿！
你现在花八百八十八万，还是人民币，就想买一台2nm的光刻机？
三百多万的定金，这下是铁定打水漂了。
刘天浩心里一阵绞痛。
他看着一脸骄傲，仿佛在等待夸奖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当他看到刘涛身边，同样一脸紧张和期待的小澈时，心里的火气又莫名地消了下去。
连技术部的天才都被骗过去了，这说明骗子确实专业。
连这种国之重器都敢拿来行骗，简直无法无天！
刘天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和滴血的心疼。
事已至此，再生气也没用了。
三百万就当是买了個教训。
不过……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台充满了科幻感的庞然大物。
这骗子……道具做得是真他妈逼真啊。
这结构，这质感，这精密度……
如果不是价格实在离谱，他说不定自己都要信了。
罢了罢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咳。”
刘天浩清了清嗓子，恢复了董事长的威严。
“既然东西都拉回来了，那就试试吧。”
“小澈，你来负责。”
他沉声吩咐道。
“把最好的无尘车间腾出来，所有条件都按最高标准来配置。”
“是！董事长！”
小澈立刻应声，脸上露出了兴奋和激动的神色。
她早就想亲手启动这台传说中的机器了！
“所有人，都动起来！”
随着小澈一声令下，整个车间立刻变得忙碌起来。
清理无尘车间。
光刻机是工业制造领域的明珠，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其运行条件之苛刻，超乎想象。
任何一丝灰尘，任何零点一摄氏度的温差，都可能导致最终的失败。
整个技术部的员工都投入到了这场浩大的准备工作中。
刘天浩也一直守在旁边，寸步不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整整大半天的时间，准备工作才终于完成。
巨大的光刻机被小心翼翼地移入到了全公司最顶级的无尘车间内。
各种管线全部连接完毕，环境参数也达到了理论上的完美状态。
“董事长，可以了。”
小澈穿着厚厚的无尘服，走到刘天浩面前，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
刘天浩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开始吧。”
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是！”
小澈转身，快步走到了那台庞大的机器前。
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她伸出手指，用力按下了操作台上那个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启动按钮。
“嗡！”
一声轻微的电流声响起。
紧接着，机器内部传来一阵细密而复杂的机械运转声。
操作台上的屏幕，瞬间亮起！
一行行蓝色的代码飞速闪过，最终，屏幕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进度条。
【系统自检中……0.01%】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进度条的推进速度，慢得令人发指。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进度条才堪堪跳到5%。
车间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和机器运转的轻鸣。
这种等待，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但同时，也是一种希望。
因为在场的工程师都明白，越是精密的设备，自检的过程就越是漫长复杂。
这恰恰从侧面证明了，眼前这台机器，可能……真的是个宝贝！
刘天浩的拳头，不知不觉间已经紧紧攥住。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缓慢移动的进度条，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难道……
难道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真给我搞回来一个天大的惊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半个小时过去。
进度条走到了50%。
车间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的骚动。
已经有工程师忍不住开始小声议论。
“看样子……有戏啊！”
“这自检程序也太复杂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详细的自检。”
“废话，这可是2nm的光刻机！”
一个小时后。
【系统自检中……99.99%】
当屏幕上的数字最终定格在这一刻时，整个车间，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成功了！！”
“天呐！自检通过了！！”
“是真的！这台光刻机是真的！！！”
小澈激动得满脸通红，她猛地回头看向刘天浩，声音因为过度兴奋而尖锐得有些失真。
“董事长！成功了！自检通过了！这台机器是好的！”
“好……好！好啊！”
刘天浩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整个人都有些晕眩。
他看着屏幕上那“99.99%”的字样，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他快步走到刘涛面前，一向严肃的脸上，此刻堆满了难以抑制的狂喜。
他用力拍着儿子的肩膀，声音洪亮地赞叹道。
“好小子！你这次，可是给老子立了大功了！”
“天大的功劳！”
刘涛被老爹拍得龇牙咧嘴，心里却是一片滚烫。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得到父亲如此郑重其事的夸奖。
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自豪感，瞬间填满了他的胸膛。
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爸……”
“行了，别跟个娘们似的。”
刘天浩笑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对小澈说道。
“小澈，你也过来。”
“你们俩，跟我到办公室来。”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办公室走去。
刘涛和小澈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回到董事长办公室，刘天浩直接对守在门口的秘书吩咐道。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准靠近我的办公室，天大的事也给我拦在外面。”
秘书愣了一下，但看着董事长前所未有严肃的表情，还是立刻点头应下。
“是，董事长。”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刘天浩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目光如炬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和女下属。
“说吧。”
他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刘涛，你先说。”
“把这台机器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给我说清楚！”
刘涛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终究还是躲不过去。
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小澈，大脑飞速运转。
自己因为直播打假，结果不小心把真货给人家送上门这种丢人的事，肯定是不能说的。
必须想个更合理的说法。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副义正辞严的表情。
“爸，是这样的。”
“前段时间，我不是在咸鱼上闲逛嘛，就发现有很多人在上面卖什么‘国产光刻机’。”
“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这不是败坏我们国产芯片的名声嘛！”
“本着为民除害，打假到底的原则，我就想试探一下那个卖家，收集点证据，然后举报他！”
“谁知道……谁知道聊着聊着，发现他好像……好像是真有货。”
小澈在旁边听得眼角直抽抽。
这瞎话编的……还真有那么点逻辑自洽。
她选择保持沉默，默认了刘涛的说法。
刘天浩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活了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自己儿子撅起屁股拉什么屎，他能不清楚？
这里面肯定有水分。
不过，他也不打算拆穿。
毕竟，结果是好的。
过程嘛……有时候没那么重要。
他摆了摆手，打断了刘涛的“英雄事迹”。
“行了，这些我知道了。”
他的目光转向小澈，又落回到刘涛身上。
“你们俩都跟那个卖家接触过。”
“跟我说说，你们对这个卖家的看法。”
小澈扶了扶眼镜，沉吟了片刻，才认真地开口。
“董事长，这个卖家……很神秘。”
刘天浩眉毛一挑。
“哦？具体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