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函羽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就被刘涛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陈哥，我那事儿……”
刘涛搓了搓手，脸上带着几分谄媚和焦急。
“您看什么时候能到货啊？我爸那边都催了我好几次了。”
陈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
“什么事儿？”
刘涛脸上的笑容一僵，急了。
“就是那个啊！光刻机！定金都给您打了！”
陈飞放下咖啡杯，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哦，光刻机啊。”
“你以为那是大白菜啊，说有就有？等着吧。”
这话说得，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刘涛的脸都快皱成苦瓜了。
“不是啊陈哥，我这不是急嘛，公司上下几百号人等着吃饭呢，您就行行好，给个准信儿？”
“烦不烦？”
陈飞眉头一皱，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这样，你那三百万定金，我退给你，你找别人买去吧。”
“别别别！”
刘涛吓得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双手连连摆动，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陈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催了！我再也不催了！您说等多久就等多久，等到天荒地老我都等！”
这一幕，把旁边的孙函羽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库伯光学！
那可是国内光学领域的绝对龙头，市值几千亿的庞然大物！
刘涛作为太子爷，在外面哪次不是前呼后拥，眼高于顶？
可现在，在陈飞面前，竟然卑微得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就因为陈飞一句“退你定金”，就吓成这样？
这世界……也太魔幻了！
孙函羽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他这个发小，到底是什么来头？
“飞……飞子……”
孙函羽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干涩。
“你们……你们刚才说的……是光刻机？”
作为黄金国际这种大型进出口公司的采购负责人，他当然知道“光刻机”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那是现代工业文明皇冠上的明珠，是被西方国家死死卡住脖子的顶级设备。
别说买了，就是想看一眼都难如登天。
陈飞竟然在倒卖这玩意儿？
“嗯，搞了台光刻机，卖给他。”
陈飞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卖了一台二手电视。
搞了台光刻天机……
卖给他……
孙函羽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已经不是手笔大不大的问题了，这简直是……逆天！
“什么……什么精度的？”
孙函羽下意识地追问，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不等陈飞回答，一旁的刘涛为了彰显自己这笔买卖的牛逼，抢先一步，满脸炫耀地说道。
“孙总，不瞒您说，是2纳米的！”
“轰！”
“2纳米”这三个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孙函羽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的理智，瞬间崩断！
“你说什么？！”
孙函羽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身下的椅子都被带翻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但他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他几步冲到陈飞面前，双手死死抓住陈飞的肩膀，双目赤红，因为极度的激动，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2纳米！你他妈知不知道什么是2纳米！你从哪儿搞来的？！”
他几乎是在咆哮！
整个咖啡馆的客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侧目望来。
陈飞被他晃得有点烦，皱着眉扒拉开他的手。
“你给我冷静点，嚷嚷什么？”
“我冷静不了！”
孙函羽情绪失控。
“那可是2纳米！是被禁运的！你这是在玩火！会出大事的！”
看着自己这个发小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陈飞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是过不去了。
“你坐下，听我说。”
陈飞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孙函羽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眼神却依旧死死地盯着陈飞，等着他的下文。
陈飞组织了一下语言，半真半假地说道。
“老孙，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呢，其实就是个中间人。”
“有些人，手里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方便自己出面处理。”
“他们找到我，我再帮忙找个像刘涛这样的买家。事成之后，我拿点辛苦费。”
陈飞刻意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又危险的氛围。
“说白了，我就是个帮忙处理烫手山芋的，东西不是我的，渠道也不是我的。”
“我只负责牵线搭桥。”
这个解释，瞬间将他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从一个拥有逆天渠道的大佬，变成了一个替更牛逼大佬办事的白手套。
虽然依旧离谱，但至少在逻辑上，比“我自己搞来的”要更容易让人接受。
果然，听完这番话，孙函羽脸上的激动和惊骇，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和了然。
他懂了。
怪不得陈飞能搞到黄金，能搞到光刻机。
原来他的背后，还站着一个或者一群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
陈飞，只是那个势力的代言人。
想通了这一点，孙函羽彻底放弃了继续追问的念头。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短短十几分钟，比他过去十年经历的事情还要刺激。
而一旁的刘涛，眼神却在疯狂闪烁。
中间人？
背后有人？
这个信息，比直接告诉他陈飞是神仙下凡还要让他兴奋！
这说明，陈飞背后的渠道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能量超乎想象！
他已经决定，回去就立刻把这个情报告诉他爸。
库伯光学，或许可以尝试着，和陈飞背后那个神秘的势力，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
这对库伯，甚至对整个华夏的科技行业来说，都将是天大的机遇！
“行了，没你事了，赶紧滚蛋吧，看着就烦。”
陈飞不耐烦地对还在那儿浮想联翩的刘涛挥了挥手。
“光刻机，等两个月，到了会通知你。”
“好嘞！好嘞！陈哥您忙，我这就滚！”
刘涛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地站起身，又对着孙函羽客气地笑了笑，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咖啡馆。
随着刘涛的离开，咖啡馆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孙函羽沉默了许久，似乎还在消化刚才那信息量爆炸的一幕。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陈飞，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气问道。
“飞子……那台光刻机，你……你卖了他多少钱？”
陈飞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
孙函羽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探性地问道。
“两……两亿？”
在他看来，两个亿，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陈飞摇了摇头。
孙函羽的心猛地一沉，一个更加大胆，也更加荒谬的猜测浮上心头。
他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有些发颤。
“难道是……二十亿？”
陈飞终于放下了咖啡杯，看着他，淡淡地吐出了一个数字。
“总价，二十二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