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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开始收拾金银细软,准备跑路。
可这王府守卫森严,插翅难飞。
我一个「京城恶女」,手无缚鸡之力,除了掏鸟窝爬树,屁本事没有。
能跑到哪儿去?
「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
我抱着我的蛋,绝望地坐在地上。
思绪飘回了一年多前那个夜晚。
凤夜寒在庆功宴上被人暗算,中了烈性奇毒,浑身滚烫地被抬了回来。
太医们束手无策。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完蛋的时候,太后不知从哪听来的偏方,说需要一个「命格极硬」的女子为他冲喜。
于是,正在皇家寺庙后院掏鸟窝、被皇帝逮个正着的我,就这么光荣上岗了。
那一夜,我被扒光了扔到凤夜寒床上。
他神志不清,只把我当成了人形解药。
那场面,混乱得堪比两只野兽打架。
事后第二天,他就提枪上了战场,再也没回来过。
谁能想到,就那一次,我就中奖了。
还中了这么个惊天大奖。
傍晚时分,一股冰冷的威压笼罩了整个王府。
凤夜寒回来了。
他身披玄色铠甲,长身玉立在院中,周身的气场冷得能掉冰渣子。
下人们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我隔着窗户缝,偷偷看着他。
不得不说,这张脸是真的帅,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就是看谁都像在看死人。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我所在的院子。
我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把窗户关上。
「王妃,王爷传您过去。」
门外,是他的贴身侍卫,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躲不过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龙蛋用厚厚的软布包好,藏在宽大的袖子里。
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不了就说,这蛋是我在后院掏鸟窝时,顺手掏回来的。
对,就这么说。
我走进主厅,凤夜寒正坐在主位上擦拭他的长剑。
剑刃上寒光凛冽,仿佛还带着血腥气。
「听说,你病了一年?」
他头也没抬,声音冷得像冰。
我腿一软,差点跪下。
「是……是啊,臣妾身子骨弱,风一吹就倒。」
「是吗?」
他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
「本王看你,气色倒是不错。」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姐姐可是茶不思饭不想,都瘦脱相了呢!」
来人是兵部尚书的女儿,柳如烟。
也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凤夜寒的头号爱慕者。
皇帝把我赐给凤夜寒,最不甘心的就是她。
她今天穿了一身嫩粉色的长裙,袅袅娜娜地走进来,一双眼睛跟黏在凤夜寒身上似的。
「王爷,您看您,风尘仆仆的,定是累坏了。如烟给您炖了参汤。」
她说着,就要往凤夜寒身边凑。
凤夜寒眉头一皱,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
柳如烟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挂上甜美的笑容。
「如烟是担心王妃姐姐呀。姐姐病了这么久,妹妹心里着急,特地从宫里请了李太医来为姐姐诊治。」
她说着,身后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
请太医?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是想当着凤夜寒的面,拆穿我装病的事!
凤夜寒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看不出喜怒。
「既然如此,便看看吧。」
他发话了。
我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伸出手。
袖子里的龙蛋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又开始发热。
我冷汗都下来了。
这要是被太医摸出点什么异常脉象……
李太医捻着胡须,装模作样地搭上我的手腕。
柳如烟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就等着看我出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李太医的脸色,从平静,到疑惑,再到震惊,最后变得一片惨白。
他猛地抽回手,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
「如何?」凤夜寒淡淡地问。
柳如烟迫不及待地追问:「李太医,姐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
李太医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声音都在发颤。
「王……王爷,王妃这……这不是病啊!」
柳如烟眼睛一亮。
「我就说姐姐是装的!」
「不!」李太医惊恐地摇头,「王妃体内……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寒毒!脉象微弱至极,宛如风中残烛,能活到今日,简直是奇迹!」
什么?
寒毒?
我人都傻了。
我装病装得好好的,怎么就中毒了?
柳如烟的笑容僵在脸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她明明……」
凤夜寒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扫向柳如烟。
「你似乎对王妃的病情,很了解?」
柳如烟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下。
「不……不是的王爷!如烟只是……只是太关心姐姐了!」
凤夜寒没再理她,而是转向我。
他的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疑惑,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来人,」他沉声下令,「送柳小姐回府。从今日起,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王妃的院子半步。」
这算是……禁足保护?
我看着柳如烟被拖出去时那怨毒的眼神,心里一阵发毛。
但我更在意的,是袖子里的那枚蛋。
刚刚李太医诊脉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蛋身传出,流遍我的四肢百骸。
而那所谓的「寒毒」脉象,分明就是这股暖流搞的鬼。
我的崽……在保护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