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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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客厅，落针可闻。
我爸妈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陆明远更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骇与不可置信，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这十年，你明明一直都在我的监控之下，你哪来的时间，哪来的钱……”
“是啊，我一直在你们的监控之下。”我嘲讽地勾起嘴角，“你们监控着我每天吃什么，喝什么，几点睡觉，确保我的血液足够‘干净’，却从来没想过，我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十年，我像个囚犯一样活着。
白天，我是陆家的“备用血袋”，是苏绾名义上的“废物丈夫”。
而每一个深夜，当他们都以为我早已安睡时，我都在地下室里，对着电脑屏幕，在虚拟的资本世界里，为自己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
我用的第一笔启动资金，是苏绾给我的。
结婚第一年，她像打发乞丐一样，扔给我一张一百万的卡，让我“没事别去烦她”。
我用那一百万，撬动了第一个杠杆。
十年，滚雪球一般，滚出了如今的“深渊资本”。
深渊。
凝视我的时候，我亦在凝视你。
“现在，”我收起手机，重新将目光锁定在陆明远身上，“我的条件，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下跪。
一半家产。
他高傲的头颅，和他视为囊中之物的财富。
陆明远的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地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让他向我这个他一直瞧不起的“血袋”下跪，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死亡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深渊资本”的行事风格，他有所耳闻，狠辣、精准、不留余地。
我既然敢掀开底牌，就意味着，我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他输不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我耐心快要耗尽时，陆明远突然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看向了苏绾。
“绾绾……”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哀求，“你帮我劝劝他……我们……”
苏绾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然后，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个动作，成了压垮陆明远最后一根稻草。
他绝望了。
他知道，没有人能再帮他了。
“噗通”一声。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陆明远挣扎着从沙发上滑下来，双膝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他低着那颗曾经无比高傲的头颅，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无尽的屈辱和不甘。
“我……求你……”
“救我。”
我看着他跪在我脚下，看着他彻底抛弃了所有尊严，心中却没有预想中的狂喜，只有一片空洞的冰冷。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哥，这才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