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良见他态度坚决，耸了耸肩，不再多言，只是递过一份文件：“行，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过，老爷子那边要是知道了……”
“我会处理。”傅卓霖打断他，接过文件，翻了两页，眉头微皱。
方俊良见状，压低声音道：“代家那边，他们不敢动你，但那个小姑娘……”
傅卓霖眼神骤然一厉，指节微微收紧，纸张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脆响。
“她要是少一根头发，”他缓缓抬眼，声音低沉而危险，“我不介意让代家彻底消失。”
方俊良一怔，随即笑了：“行，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林清溪终于崩溃地将脸埋进膝盖里。
泪水无声地浸湿了西装外套，留下深色的痕迹。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流干了，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水杯上。
伸手拿过水杯，冰凉的触感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是啊，哭有什么用？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崩溃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傅卓霖是谁？
省里最年轻有为的部长，前途无量的政坛新星。
而她呢？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乡镇公务员，无背景无靠山。
他们之间，本就是云泥之别。
昨晚的事，说到底，是她主动闯进他的包厢，是她求他帮忙……
虽然她当时意识不清，但傅卓霖完全可以把她交给别人处理，或者直接送医院。
但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
林清溪攥紧了水杯，指节泛白。
她不知道傅卓霖当时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
现在她只想尽快结束这场荒谬的意外，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轨道上。
至于傅卓霖说的“负责”……
林清溪苦笑了一下。
她不需要这种出于责任或愧疚的施舍。
更不想成为他仕途上的污点或把柄。
想到这里，林清溪擦干眼泪，强撑着站起身。
她捡起地上被撕破的衣服，勉强穿好，然后裹紧傅卓霖的西装外套，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外间的包间里，傅卓霖正站在窗边打电话，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更显得他高不可攀。
林清溪站在阴影里，与他隔着一段距离，却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
傅卓霖挂断电话，朝她走来，“感觉好些了吗？”
林清溪后退一步，避开他的靠近。
“傅部长，”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语气已经平静下来，“昨晚的事，我很感谢您的帮助。”
傅卓霖眉头微皱，似乎察觉到了她刻意疏远的态度。
“但是，”林清溪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不需要您的负责。昨晚是个意外，我们都忘了吧。”
傅卓霖眸光一沉：“林清溪，这不是能轻易忘记的事。”
“可以的。”林清溪坚定地说，“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您放心，我绝不会纠缠，也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顿了顿，补充道：“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现在就写保证书。”
傅卓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他没想到她会提出写保证书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
“你觉得我是担心这个？”
听到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林清溪垂下眼睛：“您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您是天上月，我是地上泥，昨晚的事本就不该发生。我不会，也不敢以此要挟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