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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徐婉时不时召我前去走个“罚跪”过场。
大部分时间，我和小菊在我们的小院里自得其乐。
太子登基和封后大典同时举行的前一天。
我正提着一棵刚拔出、还带着新鲜泥土的大白菜兴冲冲跑进屋。
小菊急忙对我使眼色。
等我反应过来时，陆 昊已经从她身后缓步走出来。
看到我手中的白菜，他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真是没想到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今摆弄起这些下贱活计，倒也挺像那么回事。”
我皱了皱眉：“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本身就不分贵贱。”
“哼。”
陆 昊冷嗤一声，一脚踢开地上的白菜。
“别跟孤扯这些大道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即将登基的傲慢与戾气，
“明天之后，孤就是万人之上的大晟皇帝！九五之尊！”
“而你，永远是个我可以随意打杀的贱妾！你的生死、你的荣辱，全在我一念之间！”
他说这话时，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是沉浸在即将掌权的兴奋里，
连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只随时能碾死的蚂蚁。
小菊躲在一旁，吓得脸色发白。
后来她偷偷问我：
“月如姐，为什么每次太子看到你都这么不高兴啊？你们以前不是认识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解释：
“因为太子看到我，就会想起他以前的日子。对现在的他来说，那段日子太普通、太不体面，是他想彻底忘掉的过去。”
小菊更加不解了，眨巴着圆圆的眼睛：
“可太子从小就是东宫之主，生来就锦衣玉食，哪里有不体面的过去呀？”
我忍不住笑了。
这小 NPC 的信念感真是强。
我开始想着，到时候该如何同这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告别。
可我万万没想到，离别会来得如此快。
那日，我从徐婉处请安回来，远远唤着小菊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院内静得可怕，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我快步走进院中，下一秒，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
小菊倒在血泊里，身体早已冰冷，小小的脸上凝固着惊恐。
“小菊——！”
我冲过去，颤抖地抱起她，触手一片冰凉。
虽然知道她是个NPC，
可这一个月来，她给我留的热粥、帮我揉跪酸的膝盖都是那么真实。
我从未想过，她会以这样不体面的方式 “离开”！
旁边的小太监回复我：
“是小菊姑娘不小心冲撞了太子妃的爱猫，太子妃一怒之下就……”
冲撞爱猫？
徐婉近日确实得了只猫，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但小菊素来谨慎，怎会无故冲撞？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如明镜。
这是徐婉给我的最后警告。
明日陆 昊登基，按制，我虽能获封低位妃嫔，但她要用小菊的死告诉我。
我永远是她脚下可随意碾死的虫蚁。
“苏公公，”我听见自己异常平静的声音，
“我突发恶疾，明日登基大典，恐不能出席了。”
这场戏，该结束了。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整个东宫就被鼓乐声和人声淹没。
红毯从东宫正门一直铺到皇宫大殿前。
宫人们捧着仪仗、提着宫灯，沿着红毯两侧站得整整齐齐。
御林军身着铠甲，手持长枪，身姿挺拔如松，每一步踏在青石板上都掷地有声。
百官身着朝服，头戴梁冠，按品级依次列队。
所有人都在往前朝涌去，没人在意一个“生病”的侍妾。
我在房间里捣鼓了很久。
换上了我的现代衣服，又检查了手机的电量，最后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推开小院的门，朝着皇宫大殿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皇宫大殿前，早已是人山人海。
九级白玉阶下，文武百官整齐跪拜，齐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阶上，陆 昊身着明黄龙袍，十二章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腰间系着玉带，手持玉圭，脸上是掩不住的意气风发。
徐婉站在他身侧，凤冠霞帔，红绒花映着她的笑脸，眼神里满是即将成为皇后的得意与傲慢。
就在礼官即将宣读封后诏书时，
我穿着一身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现代装扮，拿着智能手机，一步步走上白玉阶。
刹那间，所有声音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