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出门去兑换了彩票，充到自己的卡里。
看着银行卡里那一长串数字，心里逐渐有了底气。
江彦良这么对我，这六百万我一分都不会给他的！
回到家，出乎意料地，江彦良和黄琪娜竟然做了晚饭，餐桌上摆了几样菜。
江彦良脸上挤出一点笑，语气是久违的温和：
“妈，回来了？白天是我不对，话说的重了点，您别往心里去，来来，先吃饭。”
黄琪娜也难得地没摆脸色，甚至还给我盛了碗饭。
那一刻，我心里竟可耻地生出一丝微弱的希望，以为他们是不是真的知道错了？
可我饭还没扒拉几口，江彦良就放下筷子，凑过来：
“妈，吃好了吗？来，给您看个好东西。”
他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兴奋，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被半推半就地引到卧室。
只见里面架着手机，开着电脑直播软件，还打着明晃晃的补光灯，弄得像那么回事。
我正疑惑，黄琪娜笑着递过来一团布料……
递到手里才看清，是件布料少得可怜的性感吊带裙。
“妈，您换上这个。”黄琪娜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
我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血一下子涌上头顶：
“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江彦良搓着手，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妈！我想到了一个赚钱的好方法！您不是学不会说话带货吗？咱们换个路子！您就穿上这个，在镜头前跟着音乐扭一扭，跳跳舞！现在中老年赛道卷的就是这个！肯定火！”
“标题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五十岁阿姨火热热舞’！那些老色胚就爱看这个！打赏肯定很多的！比张姨来钱快多了！”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住，气得眼前发黑，想都没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畜生！我是你妈！你让我去卖肉？！”
江彦良捂着脸，先是错愕，随即暴怒，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敢打我？！给你脸了是吧！什么卖肉？说得那么难听！不就是跳个舞吗？又不会少块肉！人家都能跳，就你金贵？你装什么清纯玉女！”
黄琪娜立刻尖着嗓子帮腔：
“就是！妈，您别不知好歹！彦良绞尽脑汁为您想条财路，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您不出力，我们拿什么养孩子还房贷？您白吃白住，让您为这个家做点贡献怎么了？真当自己是来享福的老太后啊！”
“贡献？穿成这样丢人现眼就是贡献？”
我气得浑身发抖，心口像被撕裂一样疼。
“我每天当牛做马，养老金都贴给你们，这叫白吃白住？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那点钱够干什么的？”江彦良不屑地嗤笑。
“够买这房子一块砖吗？你看看人家张姨，那才叫贡献！你不能赚钱，就得听话！不然就滚蛋！”
我气得浑身发抖。
“好！我滚！”
我眼泪憋了回去，只剩下彻骨的心寒。
“我现在就滚出你们家！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儿子，你们也没我这个妈！”
“滚！赶紧滚！”
江彦良气急败坏地大吼:
“我看你个老东西离了我们怎么活！死外边都没人给你收尸！”
黄琪娜在一旁冷笑着添油加醋：
“哼，硬气什么呀，有本事真别回来求我们！”
我冲回房间，反锁上门，终于忍不住，哭得撕心裂肺。
眼泪不是因为不舍，而是因为那份怎么也想不通的绝望。
小时候的江彦良不是这样的，他那时候会体谅我，会心疼我的辛劳，会把我给的每一分钱都仔细收好、会对我说“妈妈等我长大赚钱养你”……
他曾经那么乖巧，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副为了钱，连亲生母亲的尊严都能踩在脚下的模样？
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眼泪流干。
我抹了把脸，开始麻利地收拾东西。
外面，江彦良和黄琪娜的说笑声隐约传进来，他们在看电视，对我的悲痛没有半分在意。
我提着行李袋打开门时，江彦良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哼道：
“真想通了要走？可别后悔。到时候没钱了，流落街头，可别来找我！”
黄琪娜在一旁磕着瓜子，嗤笑一声：
“就是，别到时候又哭哭啼啼回来求我们收留。”
我心如止水，平静道：
“我不会回来找你们，当然，我希望你们也别来打扰我。”
我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