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祁野张了张嘴,看着赵雾笙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所有精心准备的解释都卡在了喉咙里,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笙笙,我……”他还想说什么。
赵雾笙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将头转向另一边,只留给他一个冰冷疏离的侧影。
之后几天,祁野几乎推掉了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笨拙地学着照顾她,给她喂水,削水果,事无巨细。
他买来各种昂贵的补品和礼物,试图用物质弥补内心的亏欠和不安。
这天,天气不错,祁野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赵雾笙到医院后面的小湖边吹风。
初秋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赵雾笙下意识地摸了摸裸露的胳膊。
祁野立刻察觉,语气温柔:“冷了?笙笙你等我,我马上回病房给你拿件外套。”
说完,他快步朝着住院部跑去。
他刚离开没多久,一个阴魂不散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湖边。
许昭月头上还缠着纱布,脸上却带着胜利者的笑容。
“哟,赵大律师,这是残废了?还得坐轮椅?”她语气刻薄,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看来电梯坠落的滋味不好受吧?可惜啊,阿野选择先救的是我。这说明在他心里,谁更重要,一目了然。”
赵雾笙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纯粹当是苍蝇在耳边嗡嗡叫。
她不想理会,手动推动轮椅,准备离开。
许昭月见她无视自己,顿时恼羞成怒,上前一步拦住轮椅,声音拔高:“赵雾笙!你装什么清高!一个被阿野玩腻了扔掉的老女人!你……”
话说到一半,她余光看见不远处,立马变了一副神色,楚楚可怜的摔倒在地,而后迅速抓起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块,狠狠地朝着的额头砸了下去!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纱布和她白皙的脸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刻意。
赵雾笙还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了疯开始自残,直到不远处传来祁野的声音。
“月月!”祁野脸色骤变,立刻冲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许昭月扶起来,紧张地问,“怎么回事?你怎么摔成这样?”
许昭月立刻依偎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指着赵雾笙,声音委屈又可怜:“阿野……我、我只是好心过来看看她……可她好像还在生电梯里的气,我一过来,她就骂我,还突然用力推我……我站不稳摔倒了,她、她还用石头砸我……”
祁野猛地抬头,看向轮椅上依旧面无表情的赵雾笙,眉头紧锁,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气:“雾笙!是这样吗?”
赵雾笙抬起眼,平静地反问:“你觉得呢?”
她的平静彻底激怒了祁野!
“当时电梯里的情况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你要怪就怪我!为什么非要把气撒在月月身上?她身体还没好利索,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赵雾笙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如今为了另一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心中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也彻底熄灭了。
原来,当一个人的心彻底偏向另一边时,事实真相如何,已经根本不重要了。
她忽然觉得很累,一种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疲惫。
她不再争辩,也不再试图讲什么事实证据。
她只是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比许昭月刚才用的那块更大、更棱角分明的石头。
而后,在祁野和许昭月惊愕的目光中,她举起石头,没有任何犹豫,狠狠地、精准地砸在了许昭月刚刚自残过的额头上!
“啊——!!!”
许昭月发出杀猪般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涌得更凶。
“赵雾笙!你干什么!”祁野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你不是一口咬定,我推了她,还用石头砸了她吗?”她看向祁野,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字字砸在人心上,“现在,罪名坐实了。你满意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