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回盯着父亲的视线，我冷笑出声：“令大夫说我身上是青草味，不是你们口中的腐尸味！”
“不仅令大夫，那护士也说了！”
“还有病房里那么多病人也说了，你们还想骗我！”
我情绪激动地指着在场的所有人：“狗屁亲人，你们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这花丫头今天怎么这么犟呢，当真是不能让她接触外头的人，都学坏了！”
“就是，外头有什么好的，都是心思复杂的人。”
刘婶子指着我一脸惊色：“小花肯定是被外头的人下降头了！”
“就和山顶上那疯婆子一样。”
我收起冷笑，死死盯着我的父母，“阿妈，在车上你和父亲说的话，我一字不落听进去了。”
“你们合伙骗我的，为了根叔给的三瓜两枣，就把我卖了，还演了一辈子的戏，真是难为你们了。”
我抬起手，指尖一个个点过那些熟悉又丑陋的面孔，“还有你，你，你!你们通通都在演戏坑骗我！”
那天在车里，我真真切切听到母亲说的话。
她说我根本就没有腐尸味，都是为了让我死心塌地留在大山里，心甘情愿嫁给村长根叔。
那晚我忍受完根叔的毒打，等他睡下，我便爬上山顶找了水莲姐。
她就是刘婶子口中的疯子。
以前在山上碰到她，她和我说过我身上没有腐臭味，是一个正常人，全村人都在骗我。
当时我以为她是可怜我，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
她每次都似乎有很多话和我说，但是全村人都说她是一个会打人的女疯子。
我每次碰到她就害怕转头跑走了。
“可怜的娃儿，你早该听我把话说完的。”
水莲姐只比我大十岁，人却像我六十岁母亲那样苍老。
“这一村子都是疯子，只因他们生的男娃多，女娃很是罕见。”
“生出的女娃被村长选上就全村帮着骗说有腐尸味。”
“没被选上的就分配给各家各户听话的，不听话的就打一辈子光棍。”
“为的就是驯化，这样女的一辈子因为自身的条件心甘情愿嫁给那个老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