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青岚宗内门的云阶时，林风刚将云溪洞的石窗推开。洞府虽小，却能望见西峰下的成片竹海，风一吹，竹叶簌簌响，连带着空气里的灵气都似乎更鲜活了些。他摸出腰间的内门令牌，指尖蹭过上面“林风”二字的刻痕——从杂役到内门，这一步走得虽险，总算落了实。
按照内门规矩，新弟子需在三日内到“阵术阁”登记修习意向。林风揣好刘长老给的藏经阁手令，又将黑盘贴身藏好，顺着石板路往东峰走。内门弟子多着月白或浅青长衫，往来间步履匆匆，偶有人瞥见他身上新换的服饰，眼神里带着几分打量，却也没人多言——内门只论修为与本事，杂役出身的身份，倒没在外门时那般扎眼。
阵术阁建在东峰半山腰，是座覆着青瓦的木楼，门口挂着块刻满阵纹的木牌，风吹过，木牌转动，竟隐隐有灵气流转。林风刚要进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招呼：林师兄？
他回头，见是个穿浅绿长衫的少女，梳着简单的发髻，手里抱着一摞竹简，额角还沾着点薄汗，像是刚从别处跑来。少女眉眼清秀，眼神明亮，正是前几日在杂役处药堂帮过他的苏清——当时他去药堂拿灵草，苏清是药堂刘长老的记名弟子，帮着整理草药，还提醒过他张管事在附近巡查。
“苏师妹？你怎么在这儿？”林风有些意外。他记得苏清当时只是外门弟子，看她如今的服饰，竟是也升了内门。
“我上个月通过了外门考核，现在跟着刘长老修习药阵呢。”苏清走近几步，将怀里的竹简抱得更稳了些，“刚从藏经阁借了些药阵典籍，要回药堂，没想到会碰到师兄。师兄是来阵术阁登记的？”
林风点头，侧身让她先行：“正好，我对药阵也有些好奇，师妹要是不忙，不如一起进去，正好能请教几句。”
苏清眼睛亮了亮，笑着应下：“求之不得！我最近在研究‘驱毒阵’，总在阵眼排布上卡壳，师兄要是懂阵道，说不定能帮我指点指点。”
两人走进阵术阁，里面分了左右两厢，左厢是登记处，右厢摆着数十个书架，放满了阵术典籍。登记处的管事是个留着短须的修士，见林风是新面孔，递来一本薄册：“填好修习方向，炼气二层可先选‘基础阵纹解析’或‘低阶阵法实操’，每月需完成两次阁内任务。”
林风正低头填写，苏清已经抱着竹简凑了过来，指着薄册上的“药阵入门”字样：“师兄要是对药阵感兴趣，不如选这个？药阵虽不擅长攻伐，却能辅助修炼、炼制丹药，对内门弟子很实用。”
林风看了眼那行字，又想起黑盘能解析各类阵法，药阵或许能帮他更好地利用灵草凝炼灵液，便在“药阵入门”后打了勾。
登记完，两人走到右厢的书架前。苏清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本书名，是她要找的药阵典籍。她踮着脚在书架上翻找，时不时蹙眉：“奇怪，《低阶药阵图谱》明明该在这儿……”
林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排书架顶层确实空着一格，旁边还散落着几片竹简。他运转灵力，指尖凝出一缕气劲，轻轻一吸，那本藏在书架缝隙里的图谱便飘了下来，落在苏清手中。
“多谢师兄！”苏清接过图谱，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驱毒阵图，“师兄你看，这个阵需要‘清瘴草’铺在阵眼四周，可我试过好几次，灵气总是在阵眼处淤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林风凑过去，目光落在阵图上的阵纹线条上。他想起黑盘解析阵纹时的规律，指着图中一处交叉的纹路：“这里的‘引气纹’画反了，灵气本该顺时针流转，你画成了逆时针，自然会淤积。而且清瘴草需晒足三个时辰，去除水汽，不然会影响灵气传导。”
苏清愣了愣，赶紧翻到图谱的注释页，仔细一看，果然有“引气纹顺时针”的小字标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难怪总失败，原来是我没注意细节。师兄懂的真多，比我跟着刘长老学的还细致。”
“只是之前研究过些基础阵纹，运气好罢了。”林风没提黑盘，只含糊带过。
两人又聊了会儿药阵，苏清说起内门的规矩：“每月十五阵术阁会组织‘阵道交流’，弟子们可以互相切磋阵法，赢了还能换‘阵纹石’。师兄要是有空，到时候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能碰到懂高阶阵术的前辈。”
林风记下心来，阵纹石是布阵的常用材料，他现在手里的存货不多，正好需要补充。
眼看日头渐高，苏清要回药堂交典籍，两人便在阵术阁门口告别。苏清抱着竹简，脚步轻快：“师兄要是在药阵上有不懂的，随时可以去药堂找我！刘长老也常说，阵道讲究互相印证，多交流才能进步。”
林风点头应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小径里，才转身往云溪洞走。
回到洞府，他将刚借的《药阵入门》翻开，书页上的阵图与黑盘解析的内容相互印证，许多之前模糊的地方都清晰起来。他摸出怀里的黑盘，指尖轻轻拂过盘面的纹路——有了药阵知识，再加上黑盘的辅助，他凝炼灵液的效率定能再提一层，突破炼气三层的日子，似乎也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