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的朱漆大门在林风面前缓缓敞开,一股混杂着墨香与陈旧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守阁长老接过他手中的特级令牌,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恭敬地引他入内:“按宗门规矩,特级令牌可入三层藏书阁,那里藏有上古阵道典籍,只是需注意,阁内禁止动用灵力,且典籍不可带出阁外。”
林风点头应下,跟着守阁长老踏上木质楼梯。一层与二层多是基础功法与低阶阵术图谱,弟子们或坐或站,都在专注研读;三层则截然不同,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书架上,空气中的灵气比下层浓郁数倍,书架上的典籍多是用兽皮或丝绸装订,封面刻着复杂的阵纹,显然年代久远。
“这里的典籍需用令牌解锁,每取一本,需登记姓名与借阅时间。”守阁长老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林风独自在阁内探索。他走到第一个书架前,指尖拂过典籍封面,最终停在一本名为《上古阵纹考》的兽皮书前。将令牌贴在书架的凹槽处,阵纹亮起,典籍自动弹出,落在他手中。
翻开书页,里面记载的多是早已失传的上古阵纹解析,其中关于“聚灵阵”的优化之法,竟与黑盘推演的结果不谋而合。林风越看越入迷,索性坐在书架旁的石凳上,一边对照典籍,一边用指尖在地上临摹阵纹。不知不觉间,夕阳透过窗棂,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没想到你也对上古阵纹感兴趣。”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风回头,见是核心弟子周宇,他手里拿着一本《高阶杀阵图谱》,脸上带着友善的笑意,“我刚才看你在地上画的阵纹,似乎比典籍里记载的更精妙些。”
林风起身行礼,将《上古阵纹考》合上:“周师兄谬赞,我只是偶然得到一些阵道心得,与典籍相互印证罢了。”他没有提及黑盘,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周宇也不深究,笑着递过手中的图谱:“我看你对阵道很有天赋,这本《高阶杀阵图谱》里记载了几种罕见的杀阵变体,或许对你有用。对了,三日后宗门会举办‘阵道交流会’,核心弟子与内门弟子都可参加,到时候可以展示自己的阵术,赢了还有奖励,你要不要一起去?”
林风眼睛一亮,阵道交流会正是切磋技艺、学习他人经验的好机会,当即应下:“多谢周师兄告知,我一定参加。”
接下来的三日,林风几乎都泡在藏经阁里。他先后翻阅了《药阵精要》《防御阵进阶》等典籍,不仅补全了自己在阵道知识上的短板,还结合黑盘的推演,改良了之前布过的困敌阵与杀阵——改良后的困敌阵,困敌时间延长五成;杀阵的火焰威力,也提升了三成。
交流会当日,东峰的演武场被改造成了交流场地,中央搭建了一个高台,周围摆放着数十张石桌,每张桌上都放着布阵所需的灵纹石与灵草。弟子们陆续到场,林风跟着周宇来到指定区域,刚坐下,就感受到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是李师兄的两个跟班,他们站在一群核心弟子身后,正低声议论着什么。
“看来他们还没放弃找你麻烦。”周宇顺着林风的目光看去,低声提醒道,“等会儿交流会上,小心他们故意找茬。”
林风点头,心里却没放在心上——如今他已突破炼气三层,又改良了阵法,就算有人找茬,他也有信心应对。
交流会在阵术长老周长老的主持下开始。周长老站在高台上,声音洪亮:“今日的交流会,以‘阵术展示’为主,无论核心弟子还是内门弟子,都可上台展示自己的阵术,由在座的长老与弟子共同评判,最优者可获得《阵道秘录》一本。”
话音刚落,就有核心弟子走上台。他布了一个三级困敌阵,阵纹流畅,困敌效果也不错,赢得了不少掌声。接着又有几个弟子上台,展示的多是三级或四级阵法,虽各有亮点,却也中规中矩。
“我来试试。”一个略显阴鸷的声音响起,李师兄的跟班张强走上台。他看了林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展示的是‘四级杀阵’,据说有人连三级杀阵都布不明白,正好让他学学。”
这话明显是针对林风。周宇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却被林风拦住。林风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意——他倒要看看,这个张强能布出什么像样的杀阵。
张强在台上摆放好灵纹石与灵草,灵力注入的瞬间,火焰燃起,形成一道火墙。可杀阵刚成型,就出现了明显的漏洞——阵眼处的灵纹石摆放角度偏差,导致火焰分布不均,一侧的火墙明显比另一侧薄弱。
“这也叫四级杀阵?阵眼都摆错了,还好意思上台?”台下传来一阵哄笑。张强脸色涨红,赶紧调整阵眼,可越慌越乱,最后杀阵直接溃散,灵纹石也碎了好几块。他狼狈地走下台,不敢再看林风。
轮到周宇上台时,他布了一个五级防御阵。阵纹展开的瞬间,淡紫色光罩笼罩了整个高台,周长老亲自测试,用炼气五层的灵力攻击光罩,光罩只微微晃动,却始终没有破碎。“好!”台下掌声雷动,长老们也纷纷点头称赞。
周宇走下台,对林风说:“该你了,别让他们小看了。”林风深吸一口气,走上台。他没有选择复杂的阵法,而是拿出五块下品灵纹石与半株烈焰草——他要展示改良后的三级杀阵。
灵力注入黑盘,灵纹石自动按最优角度排列,烈焰草嵌入阵眼的瞬间,火焰骤然燃起。与普通三级杀阵不同,他改良后的杀阵,火焰不仅分布均匀,还能根据敌人的位置自动调整火刃方向,形成一道无死角的火焰屏障。
“这杀阵……好像比普通的三级杀阵强不少?”台下有人疑惑地说道。周长老也来了兴趣,让一个炼气三层的弟子上台测试。那弟子刚靠近杀阵,火刃就自动射向他的四肢,逼得他连连后退,根本无法靠近阵眼。
“好!这杀阵的灵活性,堪比四级杀阵!”周长老抚掌赞叹,“你叫林风是吧?这阵术改良得很精妙,说说你是怎么想到的?”
林风躬身回答:“弟子只是在典籍记载的基础上,调整了阵眼角度与灵草的摆放位置,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他依旧没有提及黑盘,只将功劳归于典籍与运气。
周长老也不追问,笑着宣布:“今日的最优阵术,当属林风的改良杀阵!《阵道秘录》归你了!”
林风接过周长老递来的典籍,台下传来阵阵掌声,周宇也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只有李师兄的另一个跟班脸色难看,悄悄离开了演武场——他要去给被废了修为的李师兄报信。
交流会结束后,周宇拉着林风来到一家酒馆。酒过三巡,周宇才低声说道:“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你,从杂役弟子一路逆袭,还能在禁地里拿到令牌,连赵长老都栽在你手里,你很不简单。”
林风放下酒杯,看着周宇:“周师兄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周宇坦诚地说,“如今宗门内部并不安稳,赵长老虽被逐出,他的旧部还有不少;外部又有黑风寨虎视眈眈,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林风心里一动,周宇是核心弟子中的佼佼者,背后还有周长老撑腰,与他结盟,确实能在宗门里站稳脚跟。他举起酒杯:“能与周师兄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两人碰杯,酒液入喉,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沉重。林风知道,这次交流会的锋芒毕露,或许会引来更多的麻烦,但他并不后悔——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只有展现出足够的实力,才能获得他人的尊重与盟友的信任。
离开酒馆时,夜色已深。林风握着怀里的《阵道秘录》与黑盘,脚步坚定地往云溪洞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