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没有当场拆穿他。
那样太便宜他了。
我要把他最在乎的东西,一样一样,全部毁掉。
我将那张设计草圖的聊天記錄截圖,發送到了自己的手機上,然後刪除了發送記錄。
做完这一切,我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出卧室。
言宿正好洗完碗,从厨房出来,擦着手。
“在看什么呢?”他笑着问。
“没什么,随便看看。”我把手机放回原处。
晚上,他想像往常一样拥我入睡。
我借口身体不舒服,推开了他。
他没有怀疑,只是关切地问我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我曾深爱过的脸,如今只觉得无比陌生和恶心。
“不用了,老毛病。”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主动给林渺打了电话。
“林小姐,你的手术安排在下周一上午九点。”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姜医生!”她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不客气。不过,手术前需要你和你先生一起过来,签署一份手术知情同意书,以及一份关于术后特殊护理的协议。”我语气平淡地胡诌。
“啊?还要他一起来吗?”林渺有些为难,“他工作很忙的。”
“这是规定。”我的声音不容置疑,“手术有风险,必须双方都清楚并同意。尤其是那份特殊护理协议,关系到手术最终效果,必须你先生本人签字确认。”
“那……那好吧,我跟他说说。姜医生,什么时候方便呢?”
我看了看日程表,说:“这样吧,就这周六晚上七点,我正好在医院值班,你们过来找我。”
“好的好的,谢谢姜医生!”
挂了电话,我立刻给言宿发了条微信。
“这周六晚上有空吗?我爸妈要来我们市里看我,想顺便见见你。”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过了很久,他才回过来一个电话。
“持持,怎么这么突然?”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
“他们也是临时决定的。”我捏着嗓子,带上了点哭腔,“言宿,我们在一起七年了,我爸妈那边我一直帮你瞒着,现在真的瞒不住了。他们说,这次你要是再不见,就让我回家,给我安排相亲。”
我把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女人的无奈和委屈,演绎得淋漓尽致。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知道,他在权衡利弊。
他不能失去我。
至少现在不能。
我这个“现代独立女性”的女友,是他用来在朋友圈和同事面前标榜自己开明、前卫的工具。
而林渺,那个“纯洁无瑕”的女孩,是他用来满足自己骨子里那点肮脏掌控欲,并传宗接代的工具。
他两个都想要。
“好。”他终于开口,声音艰涩,“周六晚上是吧?几点?在哪里?”
“七点半,就在我们医院旁边的‘静园’私房菜,我订好包厢了。”
“好,我一定到。”
放下电话,我看着窗外,冷冷地笑了。
言宿,好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