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孩的话吓了我一跳。
又把他找回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
我看着女孩那张充满恨意的脸，又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张毅，和一脸懵逼的老黑，大脑一片空白。
女孩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
她扶起张毅，声音颤抖。
“爸，你醒醒！你看看我！”
张毅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女孩，他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婷婷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是让你在国外待着吗？”
叫婷婷的女孩哭着摇头。
“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不放心，就回来了！”
“爸，你为什么又要这样？为什么！”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老黑在一旁回过神来，他指着我，又指着张毅父女。
“这怎么回事？”
“这妞是谁？不是说没别人吗？”
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眼前的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控制。
张婷扶着张毅，艰难地站起来。
她再次恶狠狠看向我。
“你叫宋明，是吧？”
“亲情租赁公司的老板。”
我心里一沉，她竟然知道我的身份。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接我爸的生意！”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我彻底懵了。
警告过我？什么时候？
我搜刮着记忆，却完全没有印象。
我看着她，艰难地开口：“小姐，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从来没见过你。”
“没见过我？”
张婷冷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嘲讽。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
“你派了一个叫李兵的演员过来。”
“你忘了吗？”
李兵？
我的天，终于想了起来。
去年国庆，确实接过一个类似的单子。
客户也是个富豪，要求租一个严厉的父亲对他进行管教。
但要求远没有张毅这么变态，只是言语上的训斥和一些象征性的惩罚。
当时我觉得客户只是压力太大，想换种方式解压，也就没多想。
负责那个单子的，正是我公司的一个叫李兵的老演员。
难道去年的那个客户，就是张毅？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张毅避开了我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张婷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去年那个人，把我爸打到胃出血，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我求你，让你不要再接他的单子！”
“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说你保证！你说你再也不会了！”
“结果呢？你这个骗子！你这个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混蛋！”
她歇斯底里地对我吼着，痛诉我赚钱没底线。
我彻底傻了。
去年？来求我？
我拼命回忆，终于，一个模糊的片段从记忆深处浮现。
去年国庆假期结束后，确实有一个年轻女孩来公司找过我。
她哭着求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不要再伤害她父亲。
当时我刚签下一个大单，心情正好，又被她哭得心烦。
我以为她是哪个被我拆散的情侣的家属，来寻仇的。
我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敷衍了几句就把她打发走了。
我甚至连她的长相都没记住。
原来，那个女孩就是她。
原来，我一年埋的雷，今天炸了。
老黑看看我，又看看张婷，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走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
“宋明，这单子有点邪门啊。”
“要不咱们撤吧？”
撤？
现在说撤，晚了！
我看着地上的血迹，看着张毅红肿的脸，看着张婷那双要杀人的眼睛。
我知道，我惹上大麻烦了。
这已经不是商业纠纷了。
如果张婷报警，我和老黑都得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张小姐，你听我解释。”
“这件事，是个误会。”
“我不知道去年的客户就是张总，如果我知道。”
“如果知道，你就会找一个更狠的，收更多的钱，是吗！”
张婷打断我。
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她扶着张毅，一步步向我逼近。
“宋明，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仅要让你坐牢，我还要让你身败名裂，让你这家肮脏的公司，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