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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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凯口中的“大客户”，姓王，叫王志明，一个看起来脑满肠肥，十指戴满金戒指的男人。
他被包装成“国内顶尖的天使投资人”。
饭局上，周凯与他一唱一和，将那个“大健康项目”吹得天花乱坠，仿佛明天就能在美国纳斯达克敲钟。
“周老师的商业模式，领先国内至少十年！”
王志明端着酒杯，满眼放光，“清芬，你这次真是找对人了。有周老师掌舵，你们公司未来不可限量啊！”
我妈被捧得晕头转向，看向周凯的眼神愈发痴迷。
我一直安静地扮演着一个好奇宝宝的角色，直到他们谈妥了第一笔三千万的“天使投资”，将要注入我们那个“子公司”时，我才开口。
“王叔叔，”我举起果汁，笑得天真烂漫，“我最近在看一些商业案例，像您这样成功的投资人，在做尽职调查的时候，对于这种高额预付、轻资产运营的项目，风控模型一般是怎么评估的呀？我很想学习一下。”
空气瞬间安静了几秒。
王志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周凯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远超一个高中生该有的知识范畴。它直接戳向了他们这个骗局的软肋——没有实体，全是概念，根本经不起任何正规的尽职调查。
我立刻补充道，语气充满了小女孩的懊恼：“哎呀，我是不是问了什么蠢问题？我就是觉得，妈妈要投那么多钱，周老师也要投入那么多心血，万一有风险就不好了。王叔叔您是专家，肯定都考虑周全了。”
我这番“先扬后抑、曲线救国”式的解释，瞬间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周凯脸上的锐利化为欣赏，他笑着打圆场：“瑶瑶这是关心则乱。你能想到风控层面，已经比很多商学院的学生都强了。放心吧，王总的团队是国内最顶尖的，这些流程，我们早就走完了。”
王志明也哈哈大笑起来：“清芬，你这女儿了不得！有商业头脑，还知道心疼妈妈和周老师。好，好啊！”
这顿饭，在皆大欢喜中结束。
回家的路上，周凯竟然主动对我进行了一番“表扬”。
“瑶瑶，你今天那个问题，问得很有水平。但是记住，真正的商业，有时候是超越常规流程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才是最高级的杠杆。我和你王叔叔，就是基于这种信任。”
我重重地点头，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
“我明白了，周老师。谢谢您的教导。”
他很满意我的反应。
但他不知道，信任确实是杠杆，但不是用来撬动财富的，而是用来撬开棺材板的。
而我，已经让我的私家侦探，去查这个王志明的底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