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她的声音在发抖。
直播间的观众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看到鬼了？】
【价格太贵吓到了？】
【别卖关子了，快让我们看看！】
我走上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吊牌。
手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愤怒。
压抑了整整三天的愤怒。
“张思思，你眼瞎，心也是黑的吗？”
我猛地将吊牌怼到镜头前。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这是什么！”
高清镜头自动对焦。
画面瞬间清晰。
那不是普通的价格标签。
没有条形码，没有成分表，没有价格。
只有一张黑白照片，和一行血红的大字。
【寻人启事】
【王小宝，男，5岁，于2019年走失，左耳有胎记。】
【如有线索，请联系……重金酬谢。】
直播间里出现了死一样的寂静。
弹幕断层了整整五秒。
原本疯狂滚动的辱骂，瞬间消失。
就像是被人集体拔了网线。
紧接着，我转身走向身后的衣架。
拿起一件黑色的风衣，撕开吊牌。
“这是李丫丫，走失三年，当时穿着粉色连衣裙。”
“这是张强，走失十年，父母为了找他，卖了房子，现在在摆地摊。”
我一件件展示身后的衣服。
每一件衣服的吊牌，都是一个不同的走失儿童。
几千件衣服。
几千个破碎的家庭。
几千张稚嫩的脸庞。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穿这些衣服去商场、去公司、去一切人多的地方。”
“我把吊牌露在外面，让它晃荡，让它显眼。”
“就是为了让更多人，多看一眼！”
“哪怕只有一个人看到，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我转过身，死死盯着已经瘫软在地的张思思。
“我不剪吊牌，是因为剪了，就少一个人看到回家的希望！”
“这就是你口中的虚荣？”
“这就是你口中的白嫖？”
“这就是你口中的耻辱柱？”
我一步步逼近她，最后，我一把推开她。
她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张思思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你……你撒谎！”
“你……你这是作秀！谁知道是不是P的图！”
“哪有这种吊牌！肯定是假的！”
她还在垂死挣扎，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林瑶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冲了进来。
她双眼通红，对着镜头大喊。
“曦姐为了做这个，花光了所有积蓄！”
“那辆宝马早就抵押了！那是她最后的流动资金！”
“你们这群键盘侠懂什么！”
她把那些文件狠狠摔在桌上。
“这是曦姐和工厂签的定制合同！”
“这是每一笔定制吊牌的转账记录！”
“这是为了让路人看得更清，特意加大的尺寸设计图！”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直播间的风向，终于变了。
那些刚才还在疯狂辱骂的ID，此刻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天啊……我刚才骂了什么……】
【我真该死啊！我居然骂她是白嫖怪！】
【这哪里是吊牌，这是救命的牌子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这就去删评。】
【呜呜呜，我看哭了，原来她是这样的陈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