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回到家时，屋子里没有开灯。
我摸索着往里走，手刚碰上开关，身后便贴来灼热坚硬的胸膛。
温热的呼吸带着烟味喷洒在我脖颈，季晏礼的声音有些嘶哑：
“苒苒，我今天做得是不是太混蛋了，我护着许知夏对你说重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特烦我，想离婚？”
我在心中冷笑几声，转过身故意说道：
“怎么会，情绪激动说的话当不了真，我知道的，我还是爱你的。”
灯“啪”得一声被季晏礼打开，他紧盯着我，眸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屁，男人心急说得话才是真心，你就这么爱我，连这都愿意忍？”
我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对啊，我爱你，我更相信我们间的感情不会因为外人的介入而变质。”
“妈的。”
季晏礼没忍住骂了句脏话，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愤愤地走进房间。
不过多时，我听见里头传来砸摔东西的声音，胸腔中是说不出的畅快。
本以为季晏礼被我气得不会再来，却没想到后半夜，他钻进我的被子搂着我轻声开口：
“苒苒，刚才是我心急了，对不起，我突然好想知道，你是为什么喜欢上我的呀？”
脖颈上传来细密的痒，我听见他带着蛊惑的声音响起：
“是不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在酒馆救下你的那次啊。”
我的脊背一僵。
果然，在夜场救下我的人是季晏礼。
先前我还奇怪为何前后季晏笙的反差如此之大，再知道他有个双胞胎弟弟后，心中便冒出了这个猜测。
“不是，那次我对你的印象很不好，又凶又粗俗，还没边界，若不是之后你的温柔细心，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感受着季晏礼身体的僵硬，我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睡觉。
季晏礼似是一晚未合眼，我一睁眼，就看见他眼底的乌青和唇上被咬出的血印子。
“公司有事，今天不回来陪你了。”
他冷哼一声便往外走，没多给我一个眼神。
不过这正合我意。
我飞快地下床洗漱，打车前往医院。
电梯门打开，季晏笙搂着许知夏走了进来。
我心口一紧，压低帽檐往角落里躲。
幸好他们二人眼中只看得见彼此。
“都怪你，那么心急，我都说了做措施吧，跟疯了一样就是不听。”
季晏笙顺势拽住她的手腕往怀里拉：
“好好好宝宝是我错了，你只管放心生下来，我来养。”
“你养，你话说得好听，你个有家室的人怎么养。”
“放心，我…”
电梯门再次打开，季晏笙的话也随之消失在耳边。
我摁下关门键，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里竟意外的平静。
只需再过三日，我就能永远逃离季家。
我坐在医院的长廊上，抬头看着往来熙攘的人群。
有子女推着年迈的父母，丈夫扶着怀孕的妻子，父母牵着蹒跚的小孩，还有….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站在走廊尽头，转过头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空气都仿佛凝固。
不给我反应的时间，季晏礼冲到面前，死死盯着我：
“你来这干吗？”
“看病。”
他掰过我的脑袋；
“看什么病？姜白苒，你是不是怀孕了。”
“关你什么事。”
我站起身要走，门却在这一刻打开，护士探出脑袋叫我：
“人流手术，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