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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玉琴在前头领路,脚步有些急,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陈大开跟在后头,不紧不慢的,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个未来的妻子人选。

白玉琴的底子确实不错。

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身段匀称,腰肢纤细,走起路来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陈大爷,就是这里了。”

两人很快来到镇子西头一间破败的土坯房前。

院墙塌了半边,拿几根木头斜斜撑着。屋门也破了几个大洞,冷风正一个劲地往里头灌。

还没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霉味。

白玉琴的脸有些发烫,她局促地推开门:“家里……家里乱,您别嫌弃。”

陈大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介意,抬脚走了进去。

屋里光线昏暗,陈设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一张瘸腿的桌子,两条长板凳,一个缺了口的米缸,就是全部的家当。

里间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妇人,双眼紧闭,嘴唇干裂,呼吸弱得像是随时都会停下。

“娘!我把陈大爷请来了!”白玉琴快步跑到床边,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床上的妇人没有半点反应。

陈大开走上前,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妇人的手腕上。

脉象沉细,若有若无。

他又翻开妇人的眼皮看了看,眼白浑浊,瞳孔也有些涣散。

“什么时候开始的?”陈大开沉声问道。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半夜里突然发起高烧,一直说胡话,今天早上就……就叫不醒了。”白玉琴哽咽着说。

陈大开点了点头。

在他看来,白玉琴的母亲是常年劳累,身子亏空得厉害。昨夜又受了寒气,体内最后那点阳气被冲散,才会变成这样。

李郎中说要用百年老参吊命,思路是对的,就是得用大补的东西强行续上那口气。

可百年老参太金贵了,五十两银子,足以让云来镇绝大多数人家倾家荡产。

“陈大爷,我娘……我娘她还有救吗?”白玉琴攥着手心里的汗,紧张地看着他。

“有救。”

陈大开淡淡吐出两个字。

白玉琴猛地抬起头,嘴唇微张,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回春堂的李郎中都束手无策,他竟然说有救?

“去,按我说的,抓几味药来。”陈大开报出几样常见的温补草药,“再烧一锅热水。”

“哎!好!”

白玉琴不敢耽搁,抹了把泪,揣上家里仅有的几个铜板就跑了出去。

陈大开则在床边坐下,看着昏迷不醒的妇人,目光深邃。

救她,对陈大开来说不难。

只要渡过去一丝灵力,温养她的心脉,驱散体内的寒气,人自然就能醒过来。

可一个乡下兽医,忽然有了起死回生的本事,传出去终究是个麻烦。

很快,白玉琴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攥着几包草药。

“陈大爷,药买回来了。”

“嗯,去熬上吧。”

陈大开指点她如何煎药,怎么控制火候。

趁着白玉琴忙碌的时候,他借着给妇人擦拭身体的由头,悄悄将一丝微弱的灵力,从指尖渡入了妇人的体内。

那丝灵力顺着妇人干涸的经脉缓缓流淌,所过之处,寒气被驱散,衰竭的脏器也重新焕发了些许生机。

做完这一切,陈大开的额头也渗出了细汗。

他毕竟才练气一层,灵力不多,这么一番折腾,丹田里的灵力几乎见了底。

半个时辰后,药熬好了。

白玉琴小心地端着药碗过来,却发现母亲的脸色,似乎比刚才红润了一些。

“这……这是……”她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药要趁热喝。”

陈大开没有解释,接过药碗,扶起妇人,一点一点地将黑褐色的药汁喂了下去。

一碗药下肚,原本昏迷不醒的妇人,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眼皮颤动了几下,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水……”

“娘!你醒了!你醒了!”

白玉琴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扑到床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她赶紧倒了杯水,喂母亲喝下。

喝了水,妇人的精神又好了些,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已经能认出人了。

“玉……玉琴……我这是……在哪?”

“娘,你在家!你差点吓死我了!”

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俩,陈大开默默退到一旁。

“神医!陈大爷您真是神医啊!”

白玉琴哭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又要给陈大开下跪,“您的大恩大德,玉琴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行了,举手之劳。”陈大开摆摆手,将她扶住。

就在这时,破烂的房门被人“砰”的一脚踹开。

一个满身酒气,面色蜡黄的瘦高中年男人闯了进来。

“哭哭哭!哭丧呢!老子还没死呢!”

男人一进屋就骂骂咧咧,看到床上的妻子醒了,不仅没半点高兴,反而眉头一皱。

他就是白玉琴那个嗜赌如命的爹,白三。

“你……你又去赌了?”白玉琴攥紧了拳头,挡在床前。

“要你管!老子问你,钱呢?今天豆腐卖的钱呢?”白三伸出手,理直气壮地要钱。

“没有钱!钱都给娘买药了!”

“买药?一个快死的人,买什么药!浪费钱!”白三不屑地骂道,目光随即落在了陈大开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大开,见他虽然穿着普通,但精神头很足,不像穷人。

“你谁啊?跑我们家来干嘛?”白三斜着眼问。

“爹!这是陈大爷,是他救了娘!”白玉琴赶紧解释。

“哦?救了她?”白三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原来是郎中啊,失敬失敬。那什么……诊金多少啊?”

“白三,你什么意思!”白玉琴气得浑身发抖。

“什么意思?人家大夫上门看病,不给钱啊?”白三搓着手,一脸贪婪地看着陈大开,“这位老先生,你看,我们家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多亏你把我婆娘救回来,这诊金,你可不能少要!怎么也得……也得十两银子吧?”

他这是想趁机讹上一笔。

陈大开看着眼前的无赖,眼神冷了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小锭碎银,大概一两左右,扔在桌上。

“这些,是给玉琴娘俩补身子的。至于诊金,我一个子都不要。”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

“拿着钱,从我眼前消失。”

白三看到银子,眼睛都直了,一把抢了过去,放在嘴里咬了咬,顿时眉开眼笑。

“够意思!老先生敞亮!”他掂了掂银子,还不满足,“不过,就这么点,怕是不够吧……”

“滚。”

陈大开只说了一个字。

这个字,像是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让白三心头一颤,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他看着陈大开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睛,不知为何,竟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行……行!算你狠!”

白三色厉内荏地放了句狠话,揣着银子,一溜烟地跑了。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

白玉琴看着桌上那锭银子,又看了看陈大开,嘴唇动了动,眼里混杂着太多情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那么一个爹,她的生活,永远都不会有安宁。

“陈大爷,这银子……我不能要。今天的事,谢谢您了,等我攒够了钱,一定把诊金补上。”她将银子推了回去,声音低落。

陈大开没有去拿银子,他看着眼前的姑娘,缓缓开口。

“玉琴,你想不想……彻底摆脱这种日子?”

白玉琴猛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爹的麻烦,也可以让你娘安度晚年,吃穿不愁。”陈大开的语气平淡,却充满了诱惑。

“我……我……”白玉琴的呼吸急促起来,“您要我做什么?”

她不傻,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陈大开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嫁给我,做我陈大开的女人。”

“给我陈家,开枝散叶。”

白玉琴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愣在原地。

嫁给他?嫁给一个比自己爹年纪还大的男人?

她下意识就想拒绝。

可拒绝了,然后呢?继续守着这个破烂的家,和病弱的母亲相依为命,每天提心吊胆地被那个赌鬼父亲骚扰、要钱?直到自己被他卖掉,换成赌资?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他沉稳、有本事,甚至有些神秘。他能救回李郎中都束手无策的母亲,还能轻而易举地镇住自己的无赖父亲。

嫁给他,似乎……也并非无法接受。

至少,他能给自己和母亲一个安稳的家。

白玉琴的心里乱成一团。她看看床上虚弱的母亲,又看看陈大开那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睛。

良久。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跪了下去。

这一次,不是为了求情,也不是为了感谢。

她对着陈大开,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只要您能让我娘衣食无忧,不再受我爹的骚扰。”

“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这个人,我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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