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港城医疗及健康产业慈善晚宴进入尾声。
霍祈曜带着贺妍西，不动声色地告别了几位重要的商业伙伴和政界名流。
他的手一直稳稳地虚扶在她的腰侧，将她牢牢地圈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
整个晚宴，他没有让她做任何感到不适的事情，所有的交流都由他主导，她只需要微笑、点头、吃东西。
在电梯里，随着轿厢缓缓下降，贺妍西终于卸下了一晚上的紧绷。
她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他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静模样。他解开了领口的第一个扣子，动作带着一丝放松后的慵懒，却更添了难以言喻的性感。
“今晚辛苦了。”他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清冽。
“不会。”贺妍西摇了摇头，“谢谢霍先生。”
“谢我什么？”他侧身，墨黑的眼眸带着笑意看向她。
“谢谢你将一次私人的邀请包装成了一次对我职业有益的‘学术交流’。”贺妍西的嘴角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
霍祈曜不置可否，片刻后他缓缓开口。
“贺妍西，我的时间很宝贵，不会浪费在无意义的社交上。”
他的目光锁住她，“你看到的‘学术交流’是事实，但它不是我的主要目的。”
他语气微顿，“我邀请你，只是想让那些人看着，站在霍祈曜身边的人，拥有怎样的品质和价值。”
“而你，配得上任何场合。”
贺妍西的心脏猛地一缩。
电梯门在地下停车场缓缓打开。
“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霍祈曜径直走向驾驶位，车子启动，沿着维多利亚港边的公路行驶，最终停在了太平山顶的一处私人观景台。
这里比山顶广场安静得多，可以俯瞰整个港城，夜景璀璨得如同倾倒在人间的钻石盒。
“下车走走。”霍祈曜说。
这里的风比下面大得多，带着子夜的寒意。
贺妍西的长发和丝质长裙被吹得猎猎作响。
霍祈曜脱下了身上的长风衣，不容分说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风衣带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将她整个人裹了进去。
两人站在山顶，俯瞰着这座被霓虹和星光点燃的城市。
“霍先生，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忙。”贺妍西终于鼓起了勇气，她不能再装糊涂下去了，“你为我安排了所有，我很感谢。但是，我想回榕城了。”
霍祈曜的目光沉静地落在远方的灯火上。
“是不是我不让陈森拜托你帮我一个忙，你今天下午就回榕城了。”他淡淡地说。
原来她的退路，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被山风撕扯成碎片。
贺妍西知道，有些话再不问，她会看不起自己。
“霍先生，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颤，却清晰异常，“您站在山顶，俯瞰这座城市。而我，还在努力爬着我自己的那座山。我不知道您对我到底有什么打算……”
她转过身，直视着他，“我不想成为您世界里的一件昂贵的展品，也不想成为您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
霍祈曜终于缓缓转过头，看向她。
“展品？消遣？”他似咀嚼般重复着这两个词，声音低沉，“贺妍西，在你眼里，我霍祈曜是这么一个肤浅又无聊的人吗？”
他向前一步，这让贺妍西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了冰凉的栏杆上。
他的气息混合着冷风和雪松香，将她完全笼罩。
“你说的差距，我知道，但是，”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觉得，是我主动将你拉入了我的世界，还是—”
他顿了顿，“你闯进了我的世界，却又想一走了之？”
贺妍西愣住了。
他怎么能反过来说是她闯入了他的世界？
“你不是展品。”他注视着她，“你是我看中的人。”
“我不会打乱你的节奏，我只会将你的路铺平，让你的山爬得更快、更高。”
“作为商人，我一向很少耐心。”他语气直白得令她兀自心惊，“但对你，我有。我不会逼你。但是，你所认为的那些‘差距’，在我这里不值一提。”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坦荡和强势，贺妍西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困难起来。
“你不需要做任何改变。你需要做的只是……习惯我的存在。”
他低头，两人的距离近到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摇曳的星光。
他用额头抵住她的前额，语气蛊惑，“至少，还有两天假期。都完整地留给我，好吗？”
贺妍西早已无法思考，也无法拒绝。
她在深沉的夜色中，听见自己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