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过后的第三天,是肇事司机开庭宣判的日子。
可是……
对方只是终身监禁,而且过了最低服刑15年后,很有可能会被假释。
凭什么?
散庭时,那个杀人犯竟朝她吐舌头,还冲她笑。
司嘉贝的拳头攥紧,不受控制地颤抖,愤怒让她的额头青筋暴起。
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冲上去,掐死他,咬死他,让他偿命!
一旁的梁澈察觉到了她的失控,他钳住她的腰,半拖半抱地将她带离法庭,塞进车里。
在俯身给她系安全带时,一滴眼泪砸在他身上。
梁澈看到她的眼泪就烦,粗鲁的抹掉她脸上的泪:“你是废物吗?除了哭还会干什么?”
他手上常年握枪留下的厚茧摩擦着她的脸颊,很疼。
司嘉贝用力推开他的手:“你干嘛拦我!”
“怎么?活腻了?”梁澈从中控台取出一把手枪,利落上膛,枪口直接抵上她的太阳穴,“是不是想尝尝中弹是什么滋味?”
金属的寒意穿透皮肤,司嘉贝浑身一僵。
看着她这副怂鹌鹑样,梁澈的气消了大半。
他把枪扔回原处,启动引擎。
回程一路,司嘉贝一言不发的望向窗外。
车子在通往奇斯尔赫斯特的路口停下,窗外是一片荒凉,一旁的火车铁轨蜿蜒伸向远方。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也不想知道。
梁澈单手把玩着打火机。
来了。
他勾了勾小鹌鹑的下巴,示意她看向车前的十字路口。
“嘭!”
一声巨响。
押送犯人的警车与一辆重型卡车相撞,警车车头瞬间扭曲变形。
几个蒙面地持枪大汉迅速逼近残骸,从变形的警车中拖出了个人。
司嘉贝只一眼就认出了,她从中控台抓起枪就要冲下车。
梁澈稳稳按住她的手:“急什么?回家让你玩个够。”
他调转车头,朝家的方向驶去。
只不过这次车速慢得反常,司嘉贝也从一开始的焦躁难安,渐渐平复下来,脑中的雾一点点散开。
“小舅舅。”
“放。”
“我怎么感觉他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怎么样,有人再给他兜底,所以他才会那么猖狂。”
司嘉贝转头看向梁澈,“他知道他肯定能出来,他背后……”
“不错啊,”梁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还不算太笨。”
他的语气转冷,“回去准你泄愤,但别把人弄死了,舅舅还得指着他给你那冤爹冤妈报仇呢。”
“让我来,”司嘉贝的目光变得阴郁,“爸爸妈妈的仇,我亲自报。”
“行,”梁澈轻打方向盘,“那我省事了。”
车子最终停在主宅旁的别墅前,司嘉贝跟着梁澈走进阴冷的地下室。
刚还在法庭上跟她耀武扬威的人,现在满头血的瘫在地上。
她转头看向静立一旁的陈铭,声音平静得不像话:“麻烦你把他的手和腿绑起来吧。”
“好的小姐。”
司嘉贝缓步走向那面挂满刑具的墙壁,先戴上护目镜,血很脏,尤其是这种毫无底线之人的血。
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好自己。
戴上医用手套后,她挑选了一把剪钳,走到那男人面前。
“我给你一次机会,把你背后的人说出来,说出来就能活。”
那人却笑了一声,一口吐沫吐在她的鞋上。
鞋子脏了,这时姥姥送的圣诞礼物,她最爱的一双乐福鞋。
司嘉贝笑起来,笑容甜美却令人毛骨悚然,“还好你没说。”
她踩住那条腿,用剪钳夹住他的大脚趾甲,用力一拽。
“啊!!!!”
凄厉的惨叫在地下室回荡。
司嘉贝举起那片带着血肉的指甲仔细端详,试图塞进他嘴里,但那人看出了她的意图,嘴巴闭的很紧。
“好吧。”
她轻叹一声,将剪钳上的指甲放在一旁,又把目标转向其他脚趾。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惨叫,一只脚的趾甲全被拔下。
地上的人痛晕过去,又很快被泼醒。
终于如愿以偿地将所有指甲塞进他嘴里:“教你一句中国话,原汤化原食,吃了长得快。”
那人剧烈地干呕着,浑身抽搐。
“怎么样?还要继续吗?”
那人不语。
见对方拒不回答,司嘉贝转头看向始终守在不远处的陈铭:“可以帮我准备些热水吗,越烫越好。”
“好的小姐。”
等待热水的间隙,她也没闲着,给他的另一只脚也做了美甲。
“你一直不肯把人供出来,是家人至亲被威胁了吗?”
她又笑:“还以为你这种人肯定是孤儿呢,原来也有在乎的人啊。”
正说着,陈铭提着水壶过来:“小姐,水。”
“谢谢。”她接过,打开盖子:“受这么重的伤,不处理要感染的,给你高温消个毒吧。”
滚烫的热水浇在血肉模糊脚趾上。
“啊!!!”
十个脚趾瞬间变得惨白。她满意地盖上壶盖,又拿起剪钳:“小手手伸出来吧~”
那人的眼神充满恐惧,拼命蠕动着向后躲。
司嘉贝步步紧逼,“那我自己找咯?”
“我说!我说!”
终于崩溃了。
司嘉贝起身退后两步,等他的后话。
“是Lucian!他想要苏丹这条线路……他、他答应一两年后风波过去就把我捞出来,还给了我几辈子花不完的钱。我鬼迷心窍,对不起,对不起……我都说了,饶恕我,求求你饶恕我……”
线路?什么东西?
司嘉贝觉得荒谬极了,人命在这些人眼里到底算什么。
她转头看向倚在门口看热闹的梁澈,“舅舅,他说的那个Lucian你认识吗?”
梁澈弹了弹烟灰:“有所耳闻。”
“那就行。”
她将剪钳放回原处,换了一根狼牙棒,拖着它走向瑟瑟发抖的男人。
那双看似柔弱无骨的手,将十斤重的狼牙棒高高举过头顶。
“No!No!No!!!”
绝望的哀嚎在地下室回荡。
司嘉贝脑海里全是医院停尸房里,面目模糊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永远都回不来了。
她发了疯一样挥舞着棍棒,用力捶打,身下的人早已血肉模糊,没了呼吸。
可她仿佛不知疲倦,不肯停歇。
直到梁澈上前制住那手腕:“做无氧呢?”
司嘉贝这才回神。
棍棒哐当落地,全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她身体发着抖,哭的撕心裂肺。
梁澈帮她取下护目镜,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污,将人拥入怀中。
哭声渐渐微弱,怀里的身体软了下来,眼看就要滑落。
他一把将哭晕的女孩打横抱起,送到楼上卧房。
随后给梁女士发了条短信敷衍过去。
刚才在地下室没看清,这小家伙脸上脖子上溅满了血迹。
他给她脱下沾血的外套,用湿毛巾擦拭干净后又去脱那双手套。
手套脱下才发现虎口处已被磨破了一大片皮,渗着血丝。
梁澈捏了捏她哭的发红的脸颊,“你挺莽啊。”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吩咐陈铭去找碘伏和无菌敷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