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视频的画面在剧烈地晃动。
镜头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
那个女人，穿着我的一件连衣裙。
我认得那件裙子。
她正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是季珩的爷爷。
他们在一个楼梯口。
视频里，那个和我穿着一样衣服的女人，突然停下脚步。
她回头，对着摄像头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然后，她伸出双手，用力一推——
轮椅连带着老人，从楼梯上翻滚了下去。
视频在这里戛然而止。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
这不是我！
季珩冰冷的声音，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响起。
“现在，你想起来了吗？”
“杀人犯。”
杀人犯。
这两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静止的，带着诡异微笑的女人。
那张脸，分明就是我。
可是我没有做过！
“不……不是我……”
我颤抖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没有……”
“还敢狡辩！”
婆婆罗婉芙冲了上来，狠狠一脚踹在我的背上。
“视频拍得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
我疼得蜷缩起来，死死护住肚子。
季珩收起手机，蹲下来，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爷爷一直反对我们结婚。”
“他说你面相不善，心术不正，会给季家带来灾祸。”
“所以，你就把他推下了楼梯，对不对？”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冰冷。
“爷爷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就去了。”
“我们季家慈悲，为了不让家族蒙羞，没有报警。”
“我们给了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让你每天对着他最喜欢的那棵槐树磕头，净化你的罪孽。”
“可你呢？”
他的手猛地用力。
“不感恩，不虔诚，现在还想带着这个孽种逃跑！”
我疼得眼泪直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
爷爷去世的那段时间……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对了！
我想起来了！
那时候我妈妈生病住院，我回了老家，照顾了她整整十天！
我根本就不在这个城市！
“不是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
“爷爷去世的那段时间，我根本不在家！”
“我回老家照顾我妈妈了！我有火车票！有照片！”
“那不是我！”
“还嘴硬！”
季珩一个耳光扇在我的脸上。
“你以为我们没查过吗？”
“你确实买了火车票，但是你当天就回来了！”
“你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就是为了杀人！”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灭了我所有的希望。
他们……他们连这个都想好了。
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陷阱。
我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公公季崇山冷漠地看着窗外，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婆婆罗婉芙满脸恨意，似乎想把我生吞活剥。
季珩的脸上是残忍的快意。
而季窈……
她站在最后面，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哥，嫂子她……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她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
“一个杀人犯的孽种，不配出生在我们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