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大明第一狠人朱元璋》的主角是朱元璋马秀英,一个充满魅力的角色。作者“焱晟”以细腻的笔触描绘出了一个引人入胜的世界。如果你喜欢历史古代小说,那么这本书将是你的不二之选。目前本书已经连载等你来读!
大明第一狠人朱元璋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至正七年(1347年)深冬的寒风,像无数把淬了冰的剔骨刀,呼啸着刮过淮西大地。夜色浓稠如墨,吞噬了皇觉寺最后一点轮廓,只余下山门两盏昏黄的风灯,在狂风中剧烈摇曳,投下鬼魅般扭曲的光影,如同寺庙对朱重八最后的嘲弄。
朱重八,不,此刻他已不再是皇觉寺的行童。他孤零零地站在寺外冰冷的石阶下,单薄的灰色僧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如同随时会被撕裂的破旗。广智和尚那几句刻薄冰冷的话语——“佛门清净地,养不起你这等惹是生非的孽障!滚吧!自生自灭去!”——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比这刺骨的寒风更冷,更利。
他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冰冷的瓦钵——这是他被扫地出门时,唯一被允许带走的“财产”。里面空空如也,连一粒米、一滴水都没有。腰间系着一根从柴堆里捡来的、勉强充当腰带的草绳。脚下,依旧是那双破烂不堪的草鞋,在雪泥中早已湿透,冻得双脚失去了知觉。
饥饿,如同附骨之蛆,从未离开过他,此刻在寒冷的催化下更加疯狂地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下意识地紧了紧单薄的僧衣,试图汲取一丝微弱的暖意,却只感到彻骨的冰冷渗透骨髓。回头望去,皇觉寺那扇刚刚对他紧闭的朱漆大门,在风灯的映照下,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那里曾经是他以为的“生路”,如今不过是另一个将他榨干后无情抛弃的冰冷牢笼。
没有愤怒,没有眼泪。一种比昨夜在佛像后偷读兵书时更加深沉的死寂包裹着他。寺庙的经历,彻底碾碎了他对世间一切“庇护”和“慈悲”的幻想。这天地,这世道,本就是一片无情的寒冰炼狱。生存,只能靠自己去挣,去抢,像野狗一样!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象征着虚幻佛光的昏黄风灯,眼神冰冷得如同冻实的淮河。然后,他猛地转过身,将瓦钵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最后一件武器,一头扎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与风雪之中。单薄的身影瞬间被狂暴的风雪吞没,只在雪地上留下一行歪歪扭扭、很快又被新雪覆盖的脚印。
离开皇觉寺最初的几天,朱重八如同离群的孤雁,在淮西大地的寒冬里茫然挣扎。他沿着记忆中路过的村庄和集镇,试图乞讨一口活命的食物。
然而,灾荒的魔爪早已扼住了这片土地的咽喉。曾经炊烟袅袅的村庄,如今十室九空,残垣断壁随处可见,被积雪半掩的冻尸成了最常见的“风景”。偶尔遇到尚有人烟的村落,迎接他的也多是紧闭的门扉、警惕而麻木的眼神,以及恶犬疯狂的吠叫。
“去!去!臭要饭的!滚远点!”
“没有!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哪有余粮给你!”
“快走!别把瘟病招来!”
冰冷的呵斥声和砸在身上的土块、雪团,成了他乞讨的主旋律。他学着其他老乞丐的样子,跪在冰冷刺骨的雪地里,将瓦钵高高举过头顶,用尽力气哀求:“行行好吧!善人!给口吃的吧!佛祖保佑您……” 声音在寒风中颤抖,很快就被吹散。回应他的,往往只有门内更加不耐烦的驱赶和恶犬更加凶猛的咆哮。
一次,在一个名为小王庄的村口,他看到一户人家的烟囱里飘出稀薄的炊烟。他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踉跄着扑到那扇低矮的木门前,用冻得僵硬的手拍打着。
“谁啊?”一个苍老而警惕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
“老人家……行行好……给口热乎的吧……”重八的声音带着哭腔。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同样写满苦难的脸。老人浑浊的眼睛打量着重八,看到他单薄的僧衣和冻得青紫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怜悯。他犹豫了一下,转身回屋,片刻后,端出小半碗冒着微弱热气的、几乎是清水的稀粥,里面飘着几片枯黄的菜叶。
“给……快吃了吧,吃完赶紧走。”老人将碗递出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安。
重八如同饿狼扑食,颤抖着接过碗,也顾不得烫,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那点微温的、带着菜叶苦涩味道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久违的暖意。他贪婪地舔着碗底,连最后一滴都不放过。
就在这时,门内突然传来一个尖锐刻薄的女声:“死老头子!你又把粥给谁了?家里这点粮食够谁吃?你个老不死的败家玩意儿!”紧接着,一个身材干瘦、颧骨高耸的中年妇人冲了出来,一把夺过重八手中的空碗,恶狠狠地瞪着他:“滚!快滚!臭和尚!再来打断你的腿!”
老人吓得缩回了头,不敢言语。重八看着妇人那狰狞的面孔,再看看那扇重新紧闭、仿佛从未开过的木门,刚刚升起的一丝暖意瞬间被更深的冰冷取代。他默默地站起身,抱着瓦钵,继续蹒跚前行。那点稀粥带来的热量,在无情的风雪中迅速消散,胃里反而因为食物的刺激,更加疯狂地绞痛起来。
夜晚,是比白天更加恐怖的煎熬。他必须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过夜。废弃的窑洞、坍塌的窝棚、甚至村口土地庙那狭窄而肮脏的神龛底下,都成了他暂时的栖身之所。寒风像无孔不入的毒蛇,钻进他单薄的僧衣,啃噬着他的体温。他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紧紧抱着那个空瓦钵,像抱着唯一的热源。冻得实在受不了,他就拼命地搓手、跺脚,或者绕着小小的空间跑步,直到耗尽最后一点力气。
睡眠是一种奢侈,更是一种危险。他不敢睡得太沉,怕冻死,也怕被同样饥寒交迫的野兽或流民袭击。黑暗中,他能听到野狗在远处争抢食物的撕咬声,听到寒风穿过残垣断壁发出的呜咽,如同无数冤魂在哭泣。偶尔,远处会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死寂的夜空,又迅速被风雪吞没,不知是冻毙还是死于非命。
一次,他在一个废弃的砖窑里过夜。半夜,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借着窑口透入的惨淡月光,他惊恐地看到几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靠近,贪婪的目光盯着他怀里的瓦钵(虽然里面空无一物)和他身上那件还算“完整”的僧衣。重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抓起手边一块冰冷的半截砖头,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几个黑影,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孤狼,准备拼死一搏!
或许是慑于他眼中那股不要命的狠厉,或许是觉得他实在没什么油水可捞,那几个黑影最终骂骂咧咧地退走了。重八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他握着那块冰冷的砖头,直到天明,再也不敢合眼。
饥饿、寒冷、驱赶、恐惧……成了朱重八流浪初期的主旋律。
每一次被拒之门外,每一次在寒夜中瑟瑟发抖,每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都像冰冷的刻刀,在他年轻的心上刻下更深的伤痕,也磨砺出更坚硬的、只为生存而存在的棱角。他不再轻易下跪哀求,眼神变得更加警惕和冰冷。他学会了更敏锐地观察环境,判断哪些地方可能有一线生机,哪些地方靠近就是危险。他像一块粗糙的顽石,被苦难的洪流反复冲刷、撞击,剥落掉所有属于少年的软弱和幻想,只剩下最坚硬、最冰冷的核心——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