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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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沈惜棠脸上的灼痛日夜不歇,柴房里弥漫着血腥味和脓臭味。
陆闻鹤不仅不许人给她看治,更是命下人一日只送一碗窝头和半碗冷水。
自从江绾绾小产沈惜棠被关进柴房后,陆闻鹤就再也没有看过她。
侯府里却渐渐传开,江绾绾哪怕被沈惜棠陷害小产,仍日日为家族祈福,反观沈惜棠,虽为正妻,却不知悔改。
五日后,侯府一片张灯结彩。
晦暗的柴房终于被打开,沈惜棠被下人随意地拖出来。
本就没好全的伤口经此折腾,顿时鲜血淋漓。
陆闻鹤置若罔闻,冷冷开口,“家族祭祀,你身为正妻需要去祠堂祈福。”
江绾绾神色哀伤,见状,陆闻鹤紧紧搂住她。
“再过两日上完族谱,之后就由你掌管府中大小事宜。”
沈惜棠闻言,眸中终于有了亮光,再过两日,便是她假死逃脱之日。
寂静的祠堂里一片祥和,侯府族人围站两侧,江绾绾饶有兴致地看着沈惜棠的背影。
她早已买通乐师,在祭祀前将主钟的底座松动。
沈惜棠颤巍巍走进去,作为正妻她需参与祭祀仪式,就在她触碰编钟调整位置的时候,编钟突然倾倒摔裂,祭祀乐声忽然中断。
族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说这是不祥之兆。
江绾绾的侍婢连忙上前收拾摔碎的编钟,假似无意地扯掉沈惜棠的面纱。
顿时,沈惜棠被“洗罪水”腐蚀得面目全非的脸更被族人议论为诅咒。
“如此罪孽之人,怎么侵染陆家祠堂!”
“我看此女身为不详,这编钟碎裂乃是忠告!”
族人们议论纷纷,陆闻鹤为平复众人声讨,命人立刻将沈惜棠绑在了祠堂的铜柱上。
沈惜棠事已至此,不想多说一句。
浸过冰水的牛皮绳狠狠地勒住她的脖颈,虽不致死,却极其痛苦。
沈惜棠拼命吮吸着一丝能喘息的空气,耳边是陆家族人的族老念诵家规的声音,直至她晕厥过去。
再次醒来时,沈惜棠又回到了那个逼仄的柴房,这次她的脚上捆上了铁链,铁刺深深嵌进她的皮肉,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陆闻鹤下令,为防多生枝节,直至两日后上完族谱再放她出来。
这两日里,府中弥漫着诡异的热闹,下人们忙着张挂红绸。
沈惜棠瑟缩在柴房里,闭眼感受窗缝漏进来的一点阳光。
脸上的灼痛早已经麻木,脖颈处的伤口已经结痂,她用偷偷藏在袖中的编钟碎片,一点一点地磨着铁链锁扣的生锈处。
上族谱当日,祠堂前的红绸被风高高吹起,江绾绾身穿正红吉服,陆闻鹤牵着她,站在供桌前接受族老的祝福。
司仪的高喝声落下,礼乐骤然响亮。
陆闻鹤接过族老递来的族谱,用朱砂笔在江绾绾的名字旁落下自己的姓氏。
笔尖轻轻划过纸面,耳边淹没着众人贺喜的声音。
陆闻鹤牵起江绾绾的手,深情对视,
“此生我必不负你。”
江绾绾羞涩掩面微笑,画面竟和记忆里多年前的场景重合。
陆闻鹤有些恍惚,可是紧接着又沉溺在江绾绾的温柔乡里。
礼成的那一刻,侯府的唢呐锣鼓声震耳欲聋,而在柴房里,锁链终于被磨穿。
沈惜棠冷冷地拿来蜡烛点燃了柴房,趁着人人都在前厅庆贺的时候,她逃离这座困住她许久的府邸。
火在熊熊烧起,礼贺的声音不断,只是自此,侯府的喜庆里,不再有她的名字。
皓月当空,沈惜棠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