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正在寻找一本充满奇幻与冒险的女频衍生小说,那么《医女大长今》将是你的不二选择。作者“六月丙火”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徐长今闵政浩的精彩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医女大长今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中宫密谋
文定王后寝宫内,烛火通明。尹元衡躬身立于帘外,声音恭敬却带着几分谄媚。
“娘娘不必忧心,阿烈医女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如今主考官换人,再无人刻意刁难,她很快就能重回内医院。”
帘内传来文定王后平静的声音:“哥哥,此事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尹元衡继续道:“宫中势力盘根错节,当务之急是设法除去元子,且要不露痕迹。据阿烈医女回报,长今确有身孕,我们需早做打算。”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不如让她保不住孩子,但不必取她性命。日后或许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不必多树强敌。”
文定王后轻叹一声:“自章敬王后薨逝,本宫才得以正位中宫。这些年来如履薄冰,只因庆源大君不得重视,王上心中唯有元子。”
尹元衡劝慰道:“娘娘不必过虑。金治成那个老狐狸虽不站队,但李光熹极力维护元子也未必是好事。臣已有周全计划,况且我们还有阿烈和金尚宫两枚棋子。”
这时至密尚宫悄然入内,躬身禀报:“娘娘,金尚宫那边一切顺利,长今并未起疑。”
文定王后关切地问:“她没有露出破绽吧?”
至密尚宫得意道:“娘娘放心。金尚宫极为谨慎,每次只放微量藏红花。长今近日身体虚弱,嗅觉大不如前,那点味道根本闻不出来。”她阴冷一笑,“长此以往,不出月余就会小产,且因为药量微小,根本查不出原因。”
文定王后满意点头:“做得很好。重重赏赐金尚宫。”
尹元衡若有所思:“娘娘,臣以为还当多做一手准备。若是长今侥幸保住了孩子…”
文定王后冷笑:“那就让她永远闭嘴。一个医女,意外暴毙再寻常不过。”
至密尚宫补充道:“奴婢已经安排人手监视淑媛殿那边。李淑媛今日险些要去探望长今,被闵尚宫和阿昌劝住了。”
文定王后眼中闪过厉色:“李淑媛这个蠢货,总是感情用事。盯紧她,若有什么异动,立刻回报。”
尹元衡忽然道:“臣听说赵景辉已前往三水调查闵政浩坠崖一事。若是让他查出什么…”
文定王后镇定自若:“闵政浩坠崖证据确凿,他能查出什么?倒是哥哥你,好生管束李钟原,让他莫要再冲动坏事。”
“臣明白。”尹元衡躬身,“李钟原已经前往三水,定会在赵景辉之前处理好一切。”
至密尚宫忽然想起什么:“娘娘,还有一事。王上今日命尚善紧闭思政殿门窗,与大长今独处良久。尚善口风很紧,具体谈话内容不得而知。”
文定王后眼神一暗:“王上终究是对她动了真心。”她轻抚茶杯,语气渐冷,“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了。”
尹元衡沉吟道:“或许我们可以借此机会,一石二鸟。若是长今小产,可嫁祸给元子一派…”
文定王后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好主意。具体如何操作,你且细细道来。”
尹元衡趋前几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烛火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如同鬼魅。
殿外忽然起风,吹得窗棂作响。文定王后莫名打了个寒颤,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不祥之兆。
“此事需万分谨慎。”她最终说道,“长今不是寻常女子,她的医术和智慧都非常人可及。”
至密尚宫自信满满:“娘娘放心,再聪明的医女,也防不住日积月累的暗算。”
文定王后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这深宫之中,谁不是一步踏错,万劫不复呢?”
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三人各怀心思的面容。一场针对长今和她未出世孩子的阴谋,正在这深宫夜色中悄然铺开。
而此刻的长今,正对着一碗微凉的参鸡汤,沉思着该如何破这个死局。
发现破绽
赵景辉一行人顶着连绵的阴雨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五日傍晚抵达三水地界。当地守令早已率众恭候多时,见他们到来,忙迎上前去。
“大人一路辛苦。”守令躬身行礼,脸上带着惶恐之色,“闵政浩大人的坠崖处已经封锁,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赵景辉敏锐地察觉到守令的犹豫。
“连日暴雨,现场破坏严重。而且…”守令压低了声音,“下官觉得此事颇有蹊跷。闵大人武功高强,怎会轻易坠崖?”
赵景辉眼神一凛:“带我去看看。”
悬崖险峻,深潭湍急。雨水将崖壁冲刷得光滑如镜,赵景辉站在崖边,俯视着令人眩晕的高度,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或许闵政浩真的还活着?
“派人沿河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赵景辉下令,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视着四周。
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模糊了视线。但他依然敏锐地注意到,崖边的泥土有被刻意平整的痕迹,几处灌木歪斜得不太自然。
“大人,这里已经仔细搜查过了,”守令见状忙道,“除了闵大人掉落的一只靴子,别无他物。”
赵景辉不语,独自沿着崖边仔细勘查。雨水冲刷过的崖石光滑难行,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目光如炬地扫过每一寸土地。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崖边一丛顽强的灌木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丛灌木歪斜的角度颇为奇怪,仿佛被人用力踩踏过。他拨开浓密的枝叶,瞳孔骤然收缩——
一块黑色的头巾半掩在泥土中,若不细看,几乎与湿黑的土壤融为一体。
赵景辉小心翼翼地拾起头巾,雨水立刻将它浸透,显露出原本的质地和样式。这是一块蒙面用的头巾,边缘绣着细微的纹路,质地颇为讲究。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这头巾…为何如此熟悉?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二十二年前,中宗还是晋城大君时,朝中分为支持他的士林派与拥护旧制的勋旧派。两派明争暗斗,最终士林派通过中宗反正事件助他登基。失败的勋旧派心怀怨恨,曾多次策划反扑…
赵景辉清楚地记得,那时他还是个年轻的军官,随父亲镇压过几次勋旧派的暴动。那些负隅顽抗的勋旧派死士,就是戴着这样的黑色头巾,边缘绣着同样的纹路!
“勋旧派…”赵景辉喃喃自语,眉头紧锁,他想到了已逝的右相吴兼户。“但他们早已失势多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与闵政浩有何冤仇?”
就在这时,一名部下匆匆跑来:“大人!这边有发现!”
赵景辉忙收好头巾,跟着部下走向崖边另一处较为隐蔽的平台。虽然连日暴雨冲刷,但仍能看出这里的灌木倒伏得极不自然,仿佛经过剧烈打斗。
“大人请看,”部下拨开一丛倒下的灌木,“这些断枝的痕迹很新,不像是风雨造成的。”
赵景辉蹲下身仔细查看。果然,那些灌木的断口整齐,明显是利刃所致。他伸手扒开积满雨水的落叶,泥土中隐约可见凌乱的脚印,大小不一,显然不止一人。
“这里发生过打斗,”赵景辉沉声道,“而且有人试图掩盖痕迹。”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闵政浩武功高强,若真与人在此搏斗,绝不会轻易坠崖。除非…对方人数众多,或者用了什么阴险的手段。
“大人,”守令小心翼翼地开口,“下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赵景辉头也不抬,继续查看着地面上的痕迹。
“闵大人坠崖前三日,曾有一行陌生人在本地客栈落脚。他们行踪诡秘,很少出门,但有人在夜里看见他们练习武艺…”守令的声音越来越低,“下官原本以为只是过路的江湖人士,但现在想来…”
赵景辉猛地抬头:“那些人什么模样?可有什么特征?”
守令努力回忆着:“据说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左颊有一道刀疤。他们说话带着京畿道口音,但偶尔会冒出几句咸镜道方言…”
咸镜道!赵景辉心中一震。勋旧派的残余势力大多盘踞在咸镜道一带!难道他们真的卷土重来了?
“立即派人调查那些人的下落!”赵景辉下令,“还有,查查近期是否有可疑人物进出咸镜道。”
“是!”守令连忙应声离去。
赵景辉独自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衣袍。手中的黑色头巾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让他心绪难平。
如果真是勋旧派残余势力所为,他们的目的何在?闵政浩虽是士林派重要人物,但也不至于让蛰伏多年的勋旧派如此大动干戈。除非…闵政浩发现了什么足以威胁到他们的秘密?
赵景辉想起离京前左议政李光熹的嘱托:“务必查明真相,这关系到朝局稳定。”当时他还不甚理解,如今看来,左议政或许早已察觉到了什么。
雨越下越大,崖下的河水汹涌澎湃,仿佛要将一切秘密吞噬。赵景辉望着奔腾的河水,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这场坠崖恐怕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波还在后头。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时刻,尹元衡的部下李钟原也已经抵达三水,正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同道中人
三水地区的初冬已至,寒风卷着枯叶在泥泞的街道上打着旋。今英结束了一天的帮工,怀里揣着刚领的微薄工钱,心中却满是感激。她特意绕道市集,用仅有的铜板买了一小坛清酒和几块米糕,想要感谢那位蒙着半只眼的术士。若不是他指点她采到罕见的赤霞草,闵政浩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想到闵政浩,今英的心头泛起复杂的情绪。此刻他正虚弱地躺在她那间破旧的茅屋里养伤。尽管他再三坚持男女有别,搬到另一间废弃的茅屋打地铺,但今英还是每天前去照料。他的伤势虽已无性命之忧,却远未痊愈。
今英来到术士往常摆摊的街角,却不见那位神秘老人的身影。摊位空荡荡的,只有几片枯叶在风中打转。她失望地叹了口气,正欲离开,却听见一个熟悉而令人厌恶的声音。
“哟,这不是我们漂亮的今英娘子吗?今天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
今英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那个经常来食铺骚扰她的小混混。她强压怒火,加快脚步想要避开,但那人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
“别走啊,陪哥哥聊聊天嘛!”那人嬉皮笑脸地拦住去路。
今英终于忍不住,转身怒斥:“我再不堪也是商户家的小姐,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随意调戏的!”
那人被她的气势镇住,一时语塞。今英趁机快步离开,却在转过街角时,意外听到一阵低沉的交谈声从一条窄巷中传来。她本不想多事,但“闵政浩”三个字清晰地飘入耳中,让她顿时停住了脚步。
今英悄悄贴近墙边,屏住呼吸。她小心地探出头,看见几个男子正聚在巷子深处窃窃私语。其中一人面朝她的方向,左颊上那道狰狞的刀疤依稀可见。
更令她震惊的是,刀疤脸对面的男子侧身而立,那面容她再熟悉不过——李钟原!大伯崔判述曾经的得力部下,她原以为早已死去的人,竟活生生站在这里。
今英急忙侧身躲到墙后,心脏狂跳不止。她小心翼翼地再次窥视,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刀疤脸的声音低沉而凶狠:“你找到闵政浩了吗?我怀疑这人就藏在三水,根本就没死!”
李钟原的声音则带着几分犹豫:“赵景辉那老家伙也过来调查了,我们得先他一步找到闵政浩。可是,你确定他没死?”
“悬崖下面我去找了,根本没有任何尸体。”刀疤脸冷笑道,“只有一棵断裂的松树,可能他是砸到松树再缓冲坠崖的。但我还发现有板车的车轮印,看来是被谁救走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阴冷:“我本不想追杀闵政浩,但他当年调查右相吴兼户大人私通倭寇的秘密交易,导致右相在硫磺鸭子事件中被查。这个人很危险,不能留。虽然我们勋旧派已经失势,但我对这个人依然怀恨在心。”
李钟原似乎半信半疑:“那天我和他打斗时,他中了毒镖,就算坠崖也是身负重伤,活不了了。毒镖毒性强烈,应该没有活口。”
刀疤脸冷哼一声:“那我们就先不要声张,仔细查找再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今英听得心惊肉跳,不敢再多停留。她小心翼翼地后退,直到转过街角,才飞快地向自己的茅屋跑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立刻告诉闵政浩。
茅屋里,闵政浩正尝试着起身,苍白的脸上因疼痛而渗出细密的汗珠。见今英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崔内人,你回来了。我想我还是不能一直拖累你,等我稍微能走动,就…”
“大人!”今英打断他,急切地将刚才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道来。
闵政浩的脸色随着她的叙述越发凝重。当听到“李钟原”这个名字时,他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李钟原?果然是他!那日风很大,对方说的什么我不清楚,但我记得那张脸——崔判述的旧部李钟原!”
“他为什么要害您呢?”今英不解地问。
闵政浩苦笑一声:“或许因为我性格太直,得罪了不少官僚。当初我掌握了崔氏商团贿赂的证据,以及吴兼户右相勾结倭寇出卖地图的罪证…”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触及了今英的痛处,语气转为歉意:“对不起,崔内人,说到你的伤心处了。”
今英摇摇头,眼神黯淡:“没关系。我大伯和姑母…其实罪有应得。您没错,您是个正义的人。”她的话语中带着释然,却也掩不住一丝苦涩。
闵政浩注意到今英比从前沧桑了许多,落魄的生活在她美丽的脸上刻下了痕迹,心中不禁生出愧疚:“真是抱歉,这些天都麻烦你了。”他试图再次起身,却因剧痛而踉跄了一下。
今英急忙上前扶住他:“你看你,又这样。没关系的。”她的动作自然而关切,仿佛照顾他是天经地义的事。
闵政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英却又道:“其实我很羡慕长今。”她的声音轻了下来,“这些天您昏迷时,一直梦呓,一直念着长今的名字。还抓了我的手,把我当做了她…”说到这里,今英的脸微微红了。她何尝不想自己就是长今呢?可是命运弄人,她只能听着心仪之人呼唤另一个女子的名字。
“来生不要和我说抱歉…”今英的声音几不可闻,眼中泛起泪光。
提到长今,闵政浩的心揪紧了。他已经一年多没见到长今了,只有老师金治成来信中偶尔提及她的近况。从老师隐晦的语句中,他能感觉到长今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更让他焦虑的是,他在打斗中遗失了宝贵的妆刀三雀 ——那是他与长今唯一的定情信物。
“我必须回那个打斗的地方找银妆刀。”闵政浩突然说。
今英心里一阵苦涩,劝道:“还是不要去那个地方为好,您不知道外面李钟原正在追杀您吗?现在身体又这样虚弱,最好先调理好。这里在半山腰,很隐蔽,没人会发现的。”
闵政浩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伤口的确疼痛难忍,只好乖乖躺下。今英为他熬了赤霞草汤,递到他手中:“多亏了这个汤药,您才醒过来的。真的感谢那个术士,有时间我要去采些赤霞草,顺便再去找找他,好好感谢他。”
闵政浩好奇地问:“这个术士是谁?”
今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等过几天您腿脚方便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夜幕降临,今英为闵政浩盖好薄被,轻声说:“大人放心休息,我会小心留意外面的动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
闵政浩感激地望着她,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谢谢你,崔内人。”
窗外,寒风呼啸,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波即将来临。
巧妙周旋
自长今回宫后,一直住在内医女处所称病未出。中宗派医官前来诊视,都被她以需要静养为由婉拒。
第三天,王后亲自前来探望:”听说长今医女身体不适,本宫特来看望。”她命人送来各种珍贵药材,”这些补品对胎儿有益,请务必收下。”
长今谨慎地查验每一样药材,果然发现其中几味药若混合使用,会对孕妇造成危害。
“多谢娘娘厚爱,只是小的体质特殊,不宜随意进补。”长今委婉拒绝。
王后笑容不变:”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强求了。只是…”她压低声音,”长今医女应当明白,在这深宫之中,有时候需要选择正确的 m立场。”
长今垂首不语,心中已然明了。
待王后离去,长今取出银妆刀默默凝视,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她必须要保住这个孩子,也要查出政浩下落的真相。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要活下去。为了政浩,为了孩子,也为了那些想要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夜色渐深,长今悄悄写了一封信,唤来信非:”请务必将这封信交给赵奉事,告诉他,按计划行事。”
信非担忧地看着长今:”大人,您一切小心。”
长今微笑:”放心,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容易冲动的长今了。”
至少,她学会了如何在深宫中生存。
挺身而出
翌日清晨,薄雾未散,赵智焕在自家宅院中收到了信非悄悄送来的密函。他见四下无人,独自在书房中展开信笺,那熟悉的娟秀字迹令他顿时清醒:
赵医官敬启:
宫中步履维艰,如临深渊,每思及腹中骨肉之安危,常夜不能寐。前日承蒙大人告假相护,于姜家悉心照料,此恩此情,没齿难忘。
然今之处境尤为艰难,长今对王上唯有知遇之恩,从无非分之想,更不愿忝列后宫。近日静思,愈发确信政浩大人断无可能轻易殒命,若果真遭逢不测,必是奸人所害。吾欲暗中寻访政浩下落,万望大人相助。
而今吾性命攸关,腹中孩儿亦危在旦夕,唯大人可解此困局。
* 长今 谨启*
赵奉事读罢,面色凝重,当即就着烛火将信笺焚毁,看着那缕青烟盘旋上升,仿佛也带走了几分沉重。他更衣整冠,即刻动身入宫。
内医院内弥漫着比往日更加凝重的气氛。药香依旧,但每个人的心思似乎都不在眼前的药材上。慈顺大妃的偏头痛日益严重,加之长今多日未至,医女们都格外勤快起来,却也难掩心中的种种猜测。
银非一边捶着腰一边抱怨:“哎呦,这几日真是腰酸背痛,做医女真是累人啊。”
允熙凑过来,压低声音却足以让周围人听见:“那天大长今不是被王上召见了吗?然后申教授就匆匆赶过去了,回来也没说什么,就是脸色有点奇怪。”
调同立刻拉住正在整理药材的信非:“信非,你应该知道真相吧?你和长今关系那样好,她是不是真的有了?这迹象太明显了。”
信非答非所问,巧妙地周旋:“大家先把自己的事先完成吧,调同,你的药包还没整理好么。”
就在这时,申佥正刚踏进内医院,调同立刻转向他:“申教授,您说对不对呀?您不是给长今诊脉去了吗?还说等她回来一起研究治疗太后娘娘偏头痛的方案,结果迟迟未归呢。”
申佥正沉默以对,面色复杂。郑主薄见状,严肃地开口:“大家安静点,认真做事。”
然而允熙却提高了声音:“谁知道呢,她就是怀了王上的孩子不敢承认罢!我听说太后娘娘和王后娘娘都特意去看了她呢!”话音刚落,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捂住嘴。
内医院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允熙身上。这个被压抑多日的猜测,终于被公然摆上了台面。
就在这紧张时刻,赵奉事大步走进内医院,神色凝重。他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深吸一口气,忽然朗声道:“这个孩子是我的。”
全场哗然,所有目光瞬间转向他。
赵奉事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我和长今早已成婚,是夫妻关系。有孩儿是很正常的。”
信非闻言大吃一惊。她清楚地记得长今那日对她吐露的真相——那是王上酒醉后的结果。转而想起长今托她转交的信,顿时明白了赵奉事此举的深意。
信非立刻上前帮腔:“是的,前段时间赵奉事一直请假,就是为了照顾怀孕的长今。他们二人关系密切,感情很好。”
内医院众人面面相觑,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申佥正和郑主薄也信以为真,笑着拍了拍赵奉事的肩:“智焕啊,真不够意思!为什么要隐瞒婚事呢?”
赵奉事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长今太优秀了,万一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他向来喜欢开玩笑,这番话说得俏皮又真诚,引得全场哄堂大笑,方才紧张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郑主薄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前段时间王后和太后为何召见了长今呢?”
赵奉事眼珠一转,诙谐地回答:“因为王上确实喜欢长今啊,所以误会了呗。其实我也喜欢,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他的话再次引起一阵笑声。
银非打趣道:“赵奉事,你可要请客啊!这么大的喜事,不能不庆祝!”
“就是就是!”调同附和道,“还要请我们吃长今做的药膳才行!”
赵奉事笑着应承:“一定一定!等长今身体好些,一定让她亲自下厨感谢各位。”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信非悄悄靠近赵奉事,低声道:“赵奉事,长今的信…”
赵奉事微微点头,示意已经收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
这时,申佥正忽然正色道:“既然真相大白,往后谁也不许再议论长今的事了。眼下当务之急是研究治疗太后娘娘偏头痛的方案。郑主薄,你那边可有什么进展?”
郑主薄摇头:“太后娘娘的偏头痛甚是棘手,各种方子都试过了,效果甚微。原本指望长今回来一起商讨…”
赵奉事忽然道:“长今前几日倒是提起过一个古方,说是对顽固性头痛有奇效。只是需要几味罕见的药材。”
“哦?”申佥正顿时来了兴趣,“是哪几味药材?”
就在众人专注讨论医术时,允熙悄悄凑到信非身边,低声道:“信非,你说赵奉事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总觉得有点奇怪…”
信非镇定地回答:“当然是真的。你也知道赵奉事对长今一直很特别,只是没想到他们早已成婚。”
允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被说服了。
内医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但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不同的心思。赵奉事表面上与众人谈笑风生,内心却为长今的处境忧心忡忡。他知道,刚才那番话虽然暂时平息了谣言,却也让自己卷入了一个危险的漩涡。
午时将至,赵奉事借口外出采购药材,匆匆离开内医院。他必须尽快见到王上,将长今的求助传达给他。走在宫中的长廊上,他的心情沉重如铅。长今的信中那句“我有性命之忧”时时萦绕心头,让他无法安宁。
而在内医院中,信非望着赵奉事远去的背影,默默祈祷一切顺利。她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政浩的思考
夜深人静,三水地区的冬夜格外寒冷。今英劳累一天,已在隔壁茅屋沉沉睡去。而另一间简陋的屋子里,闵政浩躺在地铺上,望着从破旧窗纸透进来的月光,久久无法入眠。
白天今英带回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他本已不平静的心湖。他细细回想那日遇袭的每一个细节:本是在山上采药,却突然被一伙人包围。为首的正是李钟原——崔判述从前的得力手下。打斗中,他中了对方的毒镖,失足跌下悬崖。
“李钟原为何要置我于死地?”这个问题在闵政浩脑中反复盘旋。他与李钟原并无直接恩怨,更何况自己已被流放至此,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若说是为了替崔判述报仇,可崔家的覆灭并非他一人所致,而是多股势力共同作用的结果。
今英白天听到的对话更令他警惕。那些勋旧派的残余势力竟然与李钟原扯上了关系,这其中的蹊跷令人费解。尹元衡对他恨之入骨是朝野皆知的事,但李钟原与尹元衡之间有何联系,却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毕竟李钟原已失踪两年有余,他以为对方也同自己一样被流放他乡。
想到尹元衡,闵政浩的心沉了下去。若真是尹元衡在幕后指使,那长今在宫中的处境将更加危险。他忽然想起连日来的噩梦,梦中长今总是泪流满面地向他求救。这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心如刀绞。
“长今,你一定要平安无事。”他在心中默念,手指不自觉地抚向腰间,却摸了个空——那把陪伴他多年的银妆刀不见了。想必是在坠崖时失落了。那是长今赠予他的信物,如今遗失,更添了他心中的不安。
他暗下决心,不能再拖累今英了。待伤势稍有好转,最多一个月,他必须离开这里。一方面要查清李钟原与勋旧派的关系,另一方面也要尽快联系上长今。至于今英的救命之恩,只能日后再报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断了闵政浩的思绪。他警惕地坐起身,透过窗纸的破洞向外望去。月色下,几个黑影正在村口徘徊。他心中一紧,难道是李钟原的人找来了?
与此同时,在三水驿站内,赵景辉也未能入眠。他站在窗前,望着同一轮明月,心中牵挂的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大人,已经派人去打探崔今英小姐的下落了。”手下轻声禀报,“据说这一带有个流放的官家女子,特征与小姐相符,住在山腰一破茅屋里。”
赵景辉点点头,心中百感交集。想到崔成琴去世后今英孤苦无依,他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成琴,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女儿。”他对着明月喃喃自语,“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今英回家。”
然而另一件事也同样令他忧心——闵政浩的下落。白日在悬崖边的发现让他确信,闵政浩的坠崖绝非意外。那块黑色头巾,那些打斗的痕迹,还有守令提到的可疑人物,一切都指向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
“李光熹大人说得对,此事关系重大。”赵景辉沉思着。若闵政浩真的还活着,必须尽快找到他,否则不仅他性命难保,还可能引发朝堂上更大的风波。
而此刻的闵政浩,正屏息凝神地注视着窗外的动静。那几个黑影在村口徘徊片刻后,似乎朝今英的茅屋方向走去。他心中一紧,顾不上伤势,悄悄起身,握紧了身边唯一可作武器的药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黑影们显然也被惊动了,迅速隐入夜色中消失不见。闵政浩松了口气,却不敢有丝毫松懈。看来今英说得对,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第二天清晨,今英醒来时,发现闵政浩已经起身,正在院子里练习走路。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却比往日更加坚定。
“大人怎么起这么早?您的伤还没好全呢。”今英关切地说。
闵政浩微微一笑:“躺久了反而难受,活动活动或许好得快些。”他没有提起昨夜的事,不想让今英担心。
早饭后,闵政浩状似无意地问起:“崔内人,你可知道这一带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出入?”
今英想了想:“除了昨日见到的那几人,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她犹豫了一下,“前几日我去市集时,听说有京城来的人在打听流放人员的情况。”
闵政浩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或许是朝廷派来巡查的官员吧。”
他暗自思忖,若是赵景辉等人前来调查他的下落,倒是一件好事。但万一是李钟原的人,那就危险了。当务之急是尽快养好伤,同时暗中调查真相。
“崔内人,今日可否帮我一个忙?”闵政浩突然问道。
今英连忙点头:“大人请说。”
“我想请你去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在打听我的下落。但要千万小心,不要引起他人注意。”
今英会意,郑重答应:“我明白,一定会小心的。”
待今英离开后,闵政浩站在院子里,望向汉阳的方向。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却照不进他心中的阴霾。他知道,远在宫廷的长今,或许正面临着比他更加危险的处境。
“长今,你一定要坚持住。”他在心中默念,“等我查明真相,一定会回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