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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首战的硝烟尚未在记忆中淡去,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连队便接到了新的命令——护送一支师部派出的通讯小队,前往一处前沿观察所建立联络。这条路线需要穿越一段敌我控制区交错的复杂山地,情报显示有小股敌军活动,风险不言而喻。

李铁柱连长在出发前,脸色凝重地进行了简短的动员:“同志们,任务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通讯畅通,关系到整个防线的安危。这条路不好走,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记住,遇到情况,果断处置,首要保证通讯小队和器材的安全!”

队伍再次开拔,气氛比之前更加警惕。闫山被临时编入了尖兵班,负责在前方探路。这既是信任,也是巨大的压力。他紧握着枪,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前方的每一片树林、每一个山脊、每一块可疑的岩石。前世送外卖时锻炼出的对路径和环境的敏锐观察力,在这里被运用到了极致。他总能提前发现一些不易察觉的痕迹——一根被踩断的枯枝,一片颜色异常的碎布,雪地上模糊的非己方鞋印——并及时发出预警,让队伍得以提前规避或做好准备。

他的表现,让尖兵班长老马,一个话不多但经验丰富的老兵,暗自点头。

“小子,眼力不错。” 在一次短暂休息时,老马递给闫山半块压缩饼干,难得地开口。

“班长,我就是看得仔细点。” 闫山接过饼干,低声道。

“战场上,仔细一点,就能多活一天。” 老马吸了口自卷的烟卷,烟雾缭绕中,眼神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这鬼地方,藏着不知道多少冷枪和陷阱。”

一路有惊无险,队伍在傍晚时分,抵达了目标区域外围。只要穿过前方那个形如咽喉的狭窄山谷,就能望见观察所所在的山头。

山谷幽深,两侧峭壁陡立,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和枯藤。谷底乱石嶙峋,一条冰封的小溪蜿蜒其中。夕阳的余晖将峭壁顶端染成一片凄艳的金红,而谷底却已提前陷入了昏暗。

李连长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山谷两侧,眉头紧锁。

“太安静了……” 他喃喃自语。这种地形,是打伏击的绝佳场所。

“连长,我带两个人先摸过去看看?” 老马主动请缨。

李连长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时间紧迫,必须在天黑前赶到观察所。全体都有,保持战斗队形,快速通过山谷!尖兵班前出五十米,注意警戒两侧高地!”

命令下达,队伍再次行动起来,但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山谷里回荡着脚步声和碎石滚落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闫山作为尖兵,走在最前面,精神高度集中,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响。他总觉得那过于安静的峭壁上,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就在队伍行进到山谷中段,最狭窄的地方时——

“咻——砰!”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毫无征兆地从左侧峭壁的半山腰升起,拖着耀眼的尾焰,划破了昏暗的天空!

“不好!有埋伏!” 老马声嘶力竭地大吼。

几乎在信号弹升空的瞬间——

“轰!轰!轰!”

“哒哒哒!哒哒哒!”

猛烈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如同爆豆般从山谷两侧的峭壁上同时响起!子弹如同瓢泼大雨,夹杂着手榴弹和迫击炮弹,向着谷底狭窄通道里的队伍倾泻而下!

火力之凶猛,远超上次遭遇的小股敌军!

“呃啊!”

“我的腿!”

“隐蔽!快找掩护!”

惨叫声、爆炸声、指挥官的吼声瞬间混杂在一起,谷底乱成一团。敌人占据了绝对的制高点,火力覆盖了几乎每一寸土地。不断有战士在寻找掩体的途中被击中,倒在血泊之中。通讯小队的器材被炸毁,人员也出现了伤亡。

“我们中计了!敌人早有准备!” 李连长眼睛血红,依托在一块巨石后,徒劳地试图组织反击,但敌人的火力压得他们根本抬不起头。

伤亡在急剧增加。队伍被死死地压制在谷底,动弹不得。敌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将他们全歼于此!

“不能待在这里等死!” 老马脸上被弹片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他冲着附近的几个战士吼道,“必须冲出去!跟我来,从右侧那个缓坡尝试突围!能出去一个是一个!”

所谓的“缓坡”,也近乎六十度角,覆盖着积雪和碎石,而且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

这是九死一生的选择!

“班长,我跟你去!” 闫山毫不犹豫地喊道。他知道,留在谷底只有死路一条。

“还有我!”

“算我一个!”

几个悍勇的老兵和包括闫山在内的少数几个反应迅速的新兵站了出来。

“好!把手榴弹都准备好!听我口令,一起往坡上扔,然后趁着爆炸往上冲!不要停,不要回头!” 老马迅速下达指令,眼神决绝。

众人纷纷掏出手榴弹,拧开后盖,拉出拉环。

“扔!”

老马一声令下,七八颗手榴弹划着弧线,奋力投向右侧缓坡的上半部分。

“轰隆!轰隆!”

连续的爆炸声响起,积雪和泥土被掀上天空,暂时遮蔽了敌人的部分视线,也 hopefully 造成了一些杀伤。

“冲啊!” 老马第一个跃出掩体,如同矫健的豹子,向坡上冲去。

闫山紧随其后,将身体的潜能发挥到极致。《练体决》虽然尚未正式修炼,但那日玉佩激活时对身体潜能的初步激发,在此刻显现出效果。他的速度、敏捷性和力量,远超普通新兵,甚至不输于一些老兵。

他猫着腰,利用爆炸产生的烟雾和地形起伏,之字形快速突进。子弹啾啾地从身边飞过,打在周围的雪地和石头上,溅起无数碎屑。他能听到身后传来战友中弹倒地的闷哼声,但他不能停,甚至不能分心去看。

“砰!” 他手中的步骑枪响起,一个在峭壁边缘探头射击的敌军应声倒下。

“小心左边!” 他大吼着提醒前面的战友,同时一个翻滚,避开了从左侧扫来的一串子弹,顺手捡起地上牺牲战友的一支冲锋枪,对着子弹来袭的方向就是一个短点射。

他的战斗素养和顽强意志,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展现得淋漓尽致。冷静的头脑,精准的射击,敏捷的动作,数次在关键时刻化解了身边的危机,不仅保全了自己,也掩护了身旁的战友。

老马回头看了一眼在枪林弹雨中灵活穿梭、不时开火还击的闫山,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这新兵的表现,简直不像个初次上战场的人,那份沉着和悍勇,远超他的预料。

突围的过程惨烈而悲壮。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坡。但幸存的人,在老马的指挥和闫山等骨干的奋力搏杀下,硬是顶着敌人的火力,利用地形且战且退,一点点撕开了包围圈的口子。

当他们终于冲上缓坡顶端,钻进密林,暂时摆脱了敌人直射火力的覆盖时,回头望去,跟随他们一起突围出来的,只剩下不到十人,个个带伤,浑身血污,狼狈不堪。谷底,依旧传来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那是未能突围的战友,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老马清点了一下人数,看着身后这群伤痕累累却眼神凶狠的幸存者,最后目光落在微微喘息、但眼神依旧锐利的闫山身上,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沙哑道:

“好小子!是块硬骨头!我老马,认你这个兄弟!”

这一次,闫山凭借其在绝境中展现出的非凡战斗素养和顽强意志,赢得了这些经历过生死考验的老兵们,发自内心的初步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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