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的一篇历史古代小说《大明中兴:弘治长歌》,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朱佑樘,作者石阿玲,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大明中兴:弘治长歌》这本历史古代小说目前连载,更新了160155字,最新章节第10章。主要讲述了:冷宫的夜,比墨更浓,比冰更寒。风从破败的窗棂间呼啸而过,带着一股陈腐的霉味,卷起地上的残叶,发出凄厉的呜咽。那轮悬在天际的残月,清冷的光辉如同怜悯的泪水,洒在斑驳的宫墙上,却照不透这深宫的沉沉黑暗。朱…
《大明中兴:弘治长歌》精彩章节试读
冷宫的夜,比墨更浓,比冰更寒。
风从破败的窗棂间呼啸而过,带着一股陈腐的霉味,卷起地上的残叶,发出凄厉的呜咽。
那轮悬在天际的残月,清冷的光辉如同怜悯的泪水,洒在斑驳的宫墙上,却照不透这深宫的沉沉黑暗。
朱祐樘小小的身子立在窗前,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在寒风中微微颤动。
他仰着头,一双本该天真烂漫的眸子,此刻却映着月色,深邃得如同古井,不起半点波澜。
他已经六岁了,在这座被遗忘的宫殿里,他学会的第一件事,不是识字,不是玩耍,而是如何像一株石缝中的野草般,沉默而坚韧地活下去。
“娘亲,”他轻声开口,声音清脆,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月亮也会有残缺的时候,那人心呢?”
他身后的纪氏身子一僵。
她正在借着微弱的月光,缝补儿子膝盖上磨破的洞。
那根针在她粗糙的手指间停顿了许久,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钉住了。
她抬起头,望着儿子瘦削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
寻常人家的孩子,问的是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颗,问的是明天的糖人甜不甜,而她的孩子,问的却是人心。
良久,纪氏放下针线,走到他身边,用自己单薄的身体为他挡住一丝寒风。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轮残月,缓缓道:“人心若正,便如天上的明月,纵有阴晴圆缺,终有云开雾散,重放光明的一日。可人心若是被私欲蒙蔽,便会像这残月,一日缺过一日,最终……彻底沉入黑暗。”
她的话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既是说给儿子听,也是在告诫自己。
在这座活死人墓里,保持一颗正直的心,是她们母子最后的尊严。
朱祐樘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知道,娘亲口中那被私欲蒙蔽的人心,正盘踞在不远处的紫禁城深处,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们牢牢困住。
就在母子二人享受着这片刻宁静之时,宫墙之外,一场决定他们命运的暗流,正悄然涌动。
文华殿的灯火彻夜未熄。
内阁首辅商辂花白的胡须在烛光下微微颤抖,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张薄薄的信纸,纸上的字迹潦草而急切,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发紧。
这是太监张敏冒着杀头的风险,从宫中送出来的密信。
皇嗣尚在人间!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商辂的心中炸响。
他为大明朝殚精竭虑数十载,眼看宪宗皇帝年岁渐长,膝下却仍无嫡子,万贵妃专宠后宫,手段狠辣,朝野上下无不忧心忡忡。
他曾以为,皇明基业将现断代之危,却未曾想,希望的火种,竟在最黑暗的冷宫之中,燃烧了六年。
不能再等了!
商辂猛地站起身,官袍的下摆带倒了桌案上的一叠奏疏。
他顾不上整理,快步走出文华殿,寒冷的夜风让他瞬间清醒。
他知道,此事若有半分差池,不仅是自己身首异处,那个无辜的孩子,连同所有知情者,都将万劫不复。
他连夜入宫求见。
在乾清宫外,他被侍卫拦下,却只是平静地递上名帖,言称有“关乎国本”的要事,必须面呈天子。
宪宗皇帝朱见深正在灯下批阅奏折,听闻商辂深夜求见,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悦。
但“关乎国本”四字,终究让他无法拒绝。
“爱卿深夜至此,所为何事?”宪宗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商辂跪地叩首,声音沉稳有力:“启奏陛下,臣近来夜观天象,紫微星暗淡,帝座之旁,储星未立。又查阅我朝皇嗣谱系,似有缺失。臣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亲自查验宗卷,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他不敢直言冷宫有皇子,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点醒皇帝。
他字字句句,都落在“谱系”“缺失”之上,这既是提醒,也是试探。
宪宗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帘,深深地看了商辂一眼。
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这位老臣的心思看穿。
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烛火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许久,宪宗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此事,朕知道了。爱卿为国操劳,辛苦了,退下吧。”
商辂心中一沉,却也不敢再多言,只能叩首告退。
他走出乾清宫时,后背已然被冷汗浸透。
皇帝未置可否,既没有震怒,也没有追问,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比任何一种结果都更让人心惊。
但他不知道,那颗怀疑的种子,已经悄然在天子的心中生根发芽。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道黑影,也如鬼魅般潜入了冷宫。
西厂提督汪直,一身黑色的飞鱼服,在夜色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的眼神阴鸷如鹰,扫过冷宫的每一个角落。
万贵妃的命令言犹在耳:“去查清楚,那个孽种,到底还在不在。”
几名西厂番役手持火把,粗暴地推开朱祐樘和纪氏栖身的破屋房门。
刺眼的光亮和呛人的松油味瞬间涌入,惊醒了刚刚睡下的母子。
纪氏下意识地将朱祐樘紧紧搂在怀里,身体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汪公公……”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汪直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屋内那只破旧的木箱前,命令道:“打开,彻查冷宫所有的旧档,一片纸都不能放过!”
番役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箱子里那些发黄变脆的旧纸张全部倒在地上,一卷一卷地仔细翻看。
这些都是历年来冷宫人员出入、用度供给的记录,若皇子真的在此生活了六年,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朱祐樘在母亲的怀抱中,透过纪氏手臂的缝隙,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心跳得很快,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
他看到一名番役正要翻看一卷格外陈旧的卷宗,那上面,正是当年张敏和覃吉等人,偷偷为他登记造册的伪档,虽然做得极为隐秘,但若仔细核对笔迹和用印,终究是个破绽。
不能让他们看到!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他挣脱母亲的怀抱,像个受惊的孩童一样,跌跌撞撞地向墙角跑去,口中还发出模糊不清的哭喊声。
他“不小心”被脚下的杂物绊倒,身体顺势向前一扑,一只小脚丫看似无意地一踢,正好将那卷关键的旧纸张,踢进了墙角那个用来取暖的火盆里!
火苗“呼”地一下蹿了起来,瞬间吞噬了那卷承载着生死秘密的纸张。
“啊!”番役惊呼一声,想要去抢救,却已来不及。
纸张在火焰中迅速卷曲、变黑,化为一捧飞灰。
汪直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转过头,凌厉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朱祐樘身上。
朱祐樘则坐在地上,咧着嘴“哇哇”大哭起来,脸上挂着泪珠,满是孩童的惊恐和无辜,仿佛真的是被吓坏了。
一个六岁的孩子,一个无知的举动。
汪直盯着他看了半晌,终究看不出任何破绽。
他知道,唯一的物证,可能就在这把火里化为乌有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继续搜查,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最重要的线索已经断了。
一番折腾之后,番役们一无所获。
汪直阴沉着脸,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收队。”
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一股烧焦的气味。
直到那令人窒息的脚步声彻底远去,纪氏才浑身脱力地瘫软在地,放声痛哭。
朱祐樘停止了“哭泣”,他爬到母亲身边,用小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却望向门外沉沉的夜色,那里,危险并未远去。
后半夜,又一个身影悄悄潜入了冷宫,来人是负责宫中内侍的太监覃吉。
他带来了商辂已经上奏的消息。
“娘娘,商阁老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看天意了。”覃吉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忧虑。
纪氏听闻此言,泪水再次涌出,这一次,却是喜悦和希望的泪。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天意……或许,真的是天意……”
朱祐樘默默地听着,他从贴身的衣物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小片发黄的纸片。
那是他偶然得到的一角宪宗皇帝的御笔,上面只有一个残缺的“民”字。
这几年来,他每晚都会取出这张纸片,借着月光,一遍又一遍地看,一遍又一遍地用指尖描摹。
这是他与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唯一的联系。
此刻,他用袖口,将纸片上的灰尘擦拭得干干净净,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
待覃吉走后,趁着纪氏因为心神激荡而沉沉睡去,朱祐樘悄悄起身。
他熟门熟路地推开床底的一块活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这是他和张敏、覃吉等人,花了几年时间才挖通的密道,通往冷宫外一处废弃的马厩。
他点燃一根细小的蜡烛,矮小的身子钻入密道。
通道狭窄而潮湿,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他毫不畏惧,一步步向前挪动。
到了马厩,他从一处松动的砖缝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将里面两卷已经残破不堪的书卷,藏到了更深、更隐蔽的另一处砖缝里。
那是《尚书》和《史记》的残卷。
是张敏想尽办法为他寻来的。
他知道,如果有一天他能活着走出这座牢笼,这些关于治国、关于历史的文字,将是他立身的根基。
他不能让它们在刚才那样的搜查中被毁掉。
做完这一切,他悄无声息地返回屋中,将一切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他躺回母亲身边时,纪氏恰好在梦中翻了个身,将他轻轻抱住。
“樘儿……”她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半梦半醒,“无论你将来是谁,是皇子,还是平民,娘亲都为你骄傲。”
黑暗中,朱祐樘的眼眶一热,泪光在其中闪烁,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他将头埋进母亲的怀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立下了此生第一个誓言。
“娘亲,我会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母亲。”
一个被天下人承认的,光荣的,皇帝的母亲。
冷宫外,那一轮残月不知何时已隐入云层,天地间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但在冷宫深处,朱祐樘静静地站在窗前,破败的断壁残垣在他眼中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记忆中画卷上紫禁城的金瓦红墙,层层叠叠,巍峨壮丽。
希望的火光,已在他心中悄然燃起,并且,再也不会熄灭。
与此同时,乾清宫的灯火依旧亮着。
宪宗皇帝独自在御案前静坐良久,商辂的话语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在他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被他亲手送入冷宫的纪氏,想起了万贵妃梨花带雨的哭诉,想起了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往事。
怀疑,一旦生根,便会疯狂滋长。
他将手中的朱笔重重地拍在桌上,殿外的内侍吓得一个哆嗦。
“来人,”皇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传张敏,入殿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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