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强烈推荐一本古风世情小说——《江南锦》!由知名作家“小开曼岛的真禅”创作,以沈知微秦婉娘为主角,讲述了一个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本书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82767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江南锦沈知微秦婉娘大结局全文无广告阅读》就在下方,点即看!
江南锦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江南吴江县,时值暮春,沈家宅邸内,一场为独女沈知微准备的及笄礼,正循着古制庄重地进行。
沈家宅院虽不阔绰,却打理得清雅宜人,几株晚开的茶花在墙角静吐幽芳,衬得这耕读传家的门楣更添几分书香宁和。宾客不多,皆是本地相熟的乡绅文友,目光温和地落在堂中那抹纤细身影上。
沈知微身着浅淡采衣,墨绸般的长发未束,垂落肩头。她跪坐蒲团,微垂螓首,姿态恭顺,但那挺直的脊背与周身沉淀的静气,分明透着多年诗书浸染出的风华,非寻常闺秀可比。
午后暖阳斜映,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阴影。主宾族老夫人手持木梳,缓理青丝,苍老祝词悠远:“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 声韵古朴,将周遭衬得恍若隔世般安谧。
父亲沈文远立于侧,一袭半旧靛蓝直裰浆洗得干干净净。他面容清癯,带着久病初愈后的文弱,此刻却因激动眼眶微红,望着女儿的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慈爱。
他这一生,功名仕途堪称坎坷。年少中秀才后,也曾有志于科场,却因家境与机缘,早早去了京城,在户部某清吏司下做个微不足道的文书小吏,整日与枯燥卷宗为伴。十七岁娶妻,十八岁得女知微,原以为日子便这般平淡而过。不料在他二十四岁那年,京城骤起波澜,“松江府棉布采购案”爆发,牵连甚广。
他所在的司衙恰好经手部分文书往来,虽职位低微未涉核心,却也因身在漩涡边缘而惊惧不已。幸得当时一位与他有同乡之谊、在都察院任职的官员暗中点拨,他几乎是倾尽家财,又凭着几分运气,才勉强将自己从案卷名册中“摘”了出来,免去了牢狱之灾。经此一吓,他深感京中官场风波险恶,非己所能立足,加之体弱思乡,便彻底息了仕进之心,托关系谋了个外放江南的闲差,携家带口回到了这吴江祖籍之地。
彼时,原配夫人,知微的生母,因产后一直体虚,又经京城变故惊吓,回到江南不过三年,便在知微九岁上郁郁而终,年仅二十六岁。沈文远悲痛之余,更觉官场无情,索性连那闲差也辞了,守着祖产度日。
二十八岁那年,经人劝说,续娶了邻县一位姓王的寡妇为继室,王氏性子温吞懦弱,持家尚可,也算是个伴。转眼归乡已近十载,他只想守着这方小院,看着女儿平安长大,了此余生,再无他求。
礼乐庄重,步骤井然。初加襦裙,再加曲裾,沈知微身上的服饰愈发繁复郑重。当她最终绾起青丝,簪上那支象征成年的银钗,身着缠枝莲纹曲裾深衣,向宾客敛衽为礼时,满堂皆是低低的赞叹。
“文远兄,恭喜!知微侄女品貌端妍,日后福泽绵长啊!”友人拱手道贺。
沈文远忙不迭还礼,口称“谬赞”,眼角笑纹却深如沟壑。他看着这安稳家园,满堂宾客,心中那点因往事残留的惊悸,似乎也被这暖融气氛彻底抚平了。
然而,这静谧祥和,脆薄如纸。
仪程将尽,宾客待移步偏厅用宴之际,宅院外骤然响起急促杂乱、裹挟着金属碰撞与官靴踏地的沉重声响!那声音蛮横暴戾,瞬间将满庭雅乐笑语撕得粉碎!
“砰——!”
巨响声中,沈家朱漆大门被猛力撞开,木屑飞溅!
如狼似虎的衙役持械涌入,顷刻塞满庭院。为首刑房书办面色冷硬,目光如鹰隼,瞬间锁死面色煞白的沈文渊。
“沈文远!”书办厉喝如冰锥刺耳,“尔曾为户部吏员,竟敢在十年前‘松江府棉布’旧案中,通同舞弊,隐匿赃证,亏空官银!今案卷重启,罪证昭然!现有府衙海捕文书,还不就擒!”
“什……什么?松江棉布案?!”
“十年前旧案?怎会……”
满庭哗然!宾客惊惧退避,如潮水般将中央的沈氏父女孤立出来。前一刻的恭贺冻结成冰,化作无数道惊疑、畏惧、疏离的目光。
沈文远脸上血色尽褪,身体剧晃,若非强撑几乎软倒。十年前那场噩梦般的惊惧再次攫住他,嘴唇哆嗦,声音变调:“冤……冤枉!当年之事,早已查明与在下无关!在下离京多年,安分守己,何来隐匿赃证、亏空官银?!”
“哼!”书办根本不屑辩驳,脸上是官场惯见的麻木,“是否冤枉,府尊大人自有明断!拿下!抄检家产,一应财物账簿,悉数封存!”
衙役轰然应诺,铁链“哗啦”一声,套上沈文远脖颈!冰冷触感让他浑身一颤。
“爹——!”沈知微惊呼上前,却被衙役粗暴推开,踉跄间发钗险坠。她眼睁睁看着父亲被铁链锁拿,清癯身躯在束缚下脆弱不堪,那双总是温和的眼,此刻只剩惊骇屈辱。
绝望混乱席卷沈府。
继母王氏尖锐哭声、仆役惊叫、衙役呵斥与翻箱倒柜声交织。瓷器碎裂、箱笼劈开、衣物书籍抛洒、桌椅倾覆……顷刻间,庭院已成废墟。
宾客仓皇离去,无人敢置一词。方才满堂恭维,此刻尽成讽刺。
“微儿……微儿……”沈文远被拖拽出门的瞬间,挣扎回头,目光烙满担忧、屈辱与绝望,如同滚烫的烙印,深深烫在沈知微心上。
及笄华服未褪,银钗犹温,檀香余味尚存,她却已从云端坠入深渊。家族清誉、父亲性命、未来指望,在这一刻,尽数粉碎。
不知多久,喧嚣止息。
衙役带着查封的几箱杂物(多是书籍旧物)与被锁拿的、仿佛瞬间苍老的沈文远离去。脚步声与铁链声渐远。
沈府大门洞开,如绝望嘶吼。院内只剩狼藉死寂。残阳如血,将破碎瓷片、倾覆案几、散落书籍染上凄艳红光。
沈知微独立庭中,华美曲裾在晚风中轻摆,衬得身形愈发单薄。脸上泪痕已干,最初的惊惶退去,显露出死寂的空洞,继而,一点冰冷的坚毅,如草芽自废墟挣扎探出。
她缓缓蹲身,拾起脚边一片被踩脏的青瓷碎片——母亲生前最爱的笔洗残骸。指尖微颤,紧紧攥住。碎瓷边缘锐利,刺痛掌心,痛感却让她混沌头脑骤然清醒。
丫鬟秋月肿着眼跑来,带哭腔欲扶:“小姐……”
沈知微轻轻却坚定地推开她,自行站起,声音异常平静,只尾音泄露一丝颤抖:“我没事。”目光扫过这满目疮痍的家园。
残晖落在她苍白沉静的侧脸,眸中已有东西彻底改变。
“秋月,”她轻声吩咐,字句如浸寒冰,“去把母亲生前住过、一直锁着的西厢房收拾出来。我今晚,住那里。”
那屋子,自母亲二十三岁病逝后便尘封。母亲,那个记忆中聪慧从容、似乎精通书算、曾助外祖打理生意的女子。或许,在那充满母亲气息的旧物中,能找到一线生机,或仅是支撑下去的力量。
父亲需救,家门需守。这刚及笄的沈家女儿,必须站出来。
她再次握紧手中碎瓷,锐痛抵心,思绪却异常清晰冷静。
风雨已至,闺阁再难安放平静岁月。她的及笄之日,成了命运真正而残酷的开端。而那十年前看似平息的风波,如今再度掀起,其下隐藏的势力与暗流,远比她所能想象的,更加幽深凶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