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瞩目的历史古代小说,晖光素影,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作者皇城说书人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场视觉与心灵的盛宴。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最新章节第13章更是让人热血沸腾。如果你喜欢阅读历史古代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不能错过!主要讲述了:溶洞里的黑暗是有重量的。不是那种蒙眼布带来的短暂失明,是浓稠的、带着水汽的黑,像浸了油的棉絮,往人的口鼻里钻,往骨头缝里渗。柳素华的手指死死抠着洞壁的湿泥,指甲缝里灌满了冰冷的泥浆,却感觉不到疼——她…
《晖光素影》精彩章节试读
溶洞里的黑暗是有重量的。
不是那种蒙眼布带来的短暂失明,是浓稠的、带着水汽的黑,像浸了油的棉絮,往人的口鼻里钻,往骨头缝里渗。柳素华的手指死死抠着洞壁的湿泥,指甲缝里灌满了冰冷的泥浆,却感觉不到疼——她的全部感官都被耳朵占据了:身后李二柱粗重的喘息声,秦伯用拐杖探路的“笃笃”声,东晖被捂住嘴的呜咽,还有莲儿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最要命的是洞外隐约传来的马蹄声,像重锤敲在紧绷的鼓皮上,每一声都让溶洞里的空气更稀薄一分。
“停。”秦伯突然压低声音,拐杖在身前的地面上轻轻敲了三下。
这是他们进洞前约定的暗语。敲一下,是“有障碍”;敲两下,是“休息”;敲三下,是“有危险”。柳素华立刻按住东晖的头,把孩子往自己怀里按得更紧,同时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前面的李二柱。李二柱会意,举起柴刀,侧身贴在洞壁上,眼睛在黑暗中努力睁大,像两盏微弱的油灯。
莲儿突然抓住柳素华的衣角,小手冰凉,带着湿漉漉的汗。“他们……他们在洞口。”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柳素华的耳朵,“我听见那个缺手指的老头说话了,他说……要往洞里放烟。”
缺手指的老头?是那个卖饼的缇骑头目!柳素华的心脏骤然缩成一团,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粗布褂子。放烟,是对付山洞里躲藏者最阴毒的法子,不用近身,就能把人活活呛死、憋死,比刀剑更不留情面。
“素华嫂子,咋办?”李二柱的声音带着颤,柴刀在他手里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他的刀疤在黑暗中似乎更红了些,像是又在渗血。
柳素华没说话,只是竖起耳朵听。洞外的马蹄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噼啪的柴火声,还有缇骑们的笑骂声,粗俗不堪,却透着一股猫戏老鼠的残忍。她摸到洞壁上一块突出的岩石,岩石上有几道深深的刻痕,不是天然形成的,是人为凿的——刚才秦伯说,这溶洞以前是采药人藏身的地方,这些刻痕是“路标”,顺着刻痕走,能通到山外的乱葬岗。
可现在,路标救不了他们。烟比人快,用不了一炷香,浓烟就会顺着溶洞的缝隙灌进来,把他们困死在这片黑暗里。
“秦伯,”柳素华的声音异常平静,像结了冰的河面,“您刚才说,这溶洞有岔路?”
秦伯的拐杖在地上轻轻点了点——这是“是”的暗语。“刚进洞时往左拐有个支洞,很窄,只能容一个人爬过去,里面岔路多,像个迷宫,采药人都很少去。”
“够了。”柳素华打断他,用手指在东晖的背上轻轻拍了三下。这是她和东晖的暗语,在家里哄孩子睡觉时拍三下,意思是“别怕,娘在”。此刻东晖的身体果然放松了些,不再拼命挣扎。
她把东晖递给李二柱:“二柱,你带着东晖和莲儿,跟秦伯走支洞。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一直往有光的地方跑,到了乱葬岗,找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我和吴广说过,要是失散了,就在树下等三天。”
“那你呢?”李二柱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被自己强行压下去,“要走一起走!你一个人……”
“我得去报信。”柳素华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不是那只陪嫁的银镯,是支普通的素面簪,是吴广去年用卖粮的钱给她买的,说是“插在头上,比野花好看”。她用簪尖在洞壁的湿泥上快速划了个“烟”字,“缇骑放烟,不光是为了逼我们出去,是怕我们把玉玺的下落传出去。我得想办法绕到前面,告诉吴广,让他……”她没说下去,但每个人都懂。让他想办法毁掉玉玺,或者让缇骑永远找不到。
“不行!”秦伯的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一下,是“反对”的暗语,“你一个女人,在这溶洞里怎么绕?再说前面有没有路都不知道!要去我去,我走这种洞走了一辈子!”
“您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柳素华把银簪插进发髻,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泥,“二柱要护着孩子,只能我去。秦伯,您记着,到了乱葬岗,要是三天后我和吴广都没去,您就带着孩子们去找钟离将军,把莲儿知道的事告诉他——别说我们死了,就说我们……去咸阳了。”
这是最狠的暗语。说去咸阳,就是永别的意思。在这乱世里,没人会信两个带着孩子的农夫能活着走到咸阳。
莲儿突然从李二柱怀里探出头,小手抓住柳素华的衣袖,声音清晰得不像个孩子:“我知道支洞的暗语。王爷爷带我走过一次,他说遇到岔路,敲石壁,回声闷的是死路,脆的是活路。”她顿了顿,把那只“莲”字银镯解下来,塞进柳素华手里,“这个给你,娘说戴着它,能找到回家的路。”
柳素华的手指触到银镯冰凉的弧度,突然想起吴广说的——王老实留下银镯不是为了引项梁上钩。这个被仇恨和恐惧包裹的老人,早就用自己的方式,给孙女铺了一条生路,也给他们这些陌生人,留了一句藏在血里的暗语。
“走!”柳素华没再犹豫,推了李二柱一把,转身朝着溶洞深处摸去。她没拿秦伯递来的火把——火光会暴露行踪,她只能靠手和耳朵,靠那些刻在洞壁上的“路标”,靠莲儿说的“回声”暗语。
身后传来秦伯拐杖敲打的声音,三长两短,是“保重”的暗语。然后是李二柱带着孩子们爬进支洞的窸窣声,东晖的哭声被死死捂住,像被掐住脖子的小猫,听得柳素华的心都在滴血。
她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流出来。眼泪在这黑暗里没用,只会模糊视线,浪费体力。她要做的,是活下去,是把“烟”的消息传出去,是让吴广知道,他们还有活着的希望。
溶洞比想象的更复杂。时而宽阔如厅堂,时而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进。地上满是尖利的石笋,划破了她的草鞋,脚心渗出血,在泥地上留下淡淡的红痕。空气越来越冷,带着一股腐朽的气味,像是有什么东西死在了深处。柳素华想起小时候听的鬼故事,说溶洞里住着“洞神”,专吃迷路的人,尤其是女人和孩子。她握紧手里的银镯,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镇定了些。
洞神再凶,能有缇骑凶吗?
她按照莲儿说的方法,遇到岔路就用银簪敲石壁。大多数时候听到的是沉闷的回响,那是死路;偶尔会遇到清脆的“当啷”声,她就沿着那条路走。银簪的顶端很快就磨秃了,像她的心,被恐惧和担忧磨得钝钝的,却始终有个尖锐的念头支撑着——吴广还在等她的消息。
走了不知多久,前面突然传来微弱的光。不是火光,是自然光,带着潮湿的绿意,像是从洞外透进来的。柳素华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放轻脚步,匍匐着往前挪,很快就看到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外是茂密的灌木丛,透过枝叶的缝隙,能看到驿站的屋顶,还有……屋顶上冒着的黑烟!
缇骑真的放烟了!
柳素华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不知道吴广有没有听到她的报信,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她想冲出去,却被理智按住了——驿站周围肯定有缇骑把守,她这时候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她蜷缩在洞口的阴影里,大脑飞速地转着。怎么才能把消息传进去?怎么才能让吴广知道他们已经从支洞逃生了?
一阵风吹过,带来驿站方向的烟味,还有缇骑们的叫喊声:“反贼肯定在里面!烟再大点!我就不信熏不出来!”“头儿说了,抓活的,要问出玉玺的下落!”“那女的和孩子呢?不会跑了吧?”“跑不了,洞口都封死了,插翅难飞!”
玉玺!他们还在找玉玺!柳素华的眼睛突然亮了。莲儿说玉玺埋在驿站后院的老槐树下,或许……她可以从这里动手。
她观察了一下地形,洞口外的灌木丛一直延伸到驿站的后墙,中间只隔着一片不大的空地。空地的另一边,就是那棵老槐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正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柳素华深吸一口气,像只受惊的兔子,从洞口窜出来,钻进灌木丛。她的动作很快,尽量压低身子,利用灌木丛的掩护,朝着老槐树的方向移动。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刺耳,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离老槐树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在跟踪她。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影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是那个缺了两根手指的缇骑头目!
“果然有漏网的。”头目咧开嘴笑了,露出黄黑的牙齿,“我就说烟放了这么久,怎么没见女人和孩子出来,原来是藏在这儿了。说,玉玺在哪儿?说了,让你死得痛快点。”
柳素华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撞到了老槐树上,树干粗糙的树皮刮得她生疼。她的手在身后胡乱摸索着,突然摸到一块松动的石头,石头下面是空的——是莲儿说的那个埋玉玺的黑陶坛子!
“我不知道什么玉玺!”柳素华的声音发颤,却努力挺直了腰板,“我只是想找我男人,他还在驿站里……”
“你男人?”头目冷笑,“是那个拿锄头的反贼吧?他现在恐怕已经被熏死了,正好,你们夫妻黄泉路上做个伴。”他一步步逼近,短刀在手里把玩着,“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好好‘问问’你,毕竟,女人知道的秘密,往往比男人多。”
柳素华看着他缺了两根手指的手,突然想起吴广说的——这头目是廷尉府的缇骑,最擅长刑讯逼供。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知道玉玺的下落,不能让吴广的牺牲白费。
她猛地抓起身后的石头,朝着头目砸过去!
头目显然没料到她会反抗,被石头砸中了额头,“哎哟”一声后退了两步。柳素华趁机转身,想钻进灌木丛,却被头目一把抓住了头发,狠狠往槐树上撞去!
“砰”的一声,柳素华的额头撞在树干上,眼前瞬间一片漆黑,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胸前的衣襟上,像一朵朵绽开的红梅。
“敬酒不吃吃罚酒!”头目恶狠狠地说,拿出绳子就要绑她。
就在这时,驿站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地面都在抖!紧接着是缇骑们的惨叫声,还有吴广熟悉的大喊声:“反贼在此!有种的来追!”
是吴广!他没死!
柳素华的眼睛瞬间亮了,她趁着头目分神的瞬间,用尽全力咬了他一口,咬在他那只缺了手指的手上!
“啊!”头目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柳素华趁机钻进灌木丛,拼命往溶洞的方向跑。她不知道吴广是怎么引爆的爆炸,不知道他要往哪里跑,但她知道,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给她争取时间,给孩子们争取生机。
身后传来头目气急败坏的叫喊声:“抓住那个女人!别让她跑了!”
柳素华不敢回头,只顾着往前跑。额头的血模糊了视线,她就凭着感觉,凭着对这片山林的记忆,朝着有光的地方跑。她的草鞋早就跑丢了,脚心被石头划破,疼得钻心,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她知道,她必须活下去。为了吴广,为了东晖,为了莲儿,为了所有在这乱世里挣扎的人。她要跑到乱葬岗,要在那棵老槐树下等,等三天,等一个奇迹。
风吹过灌木丛,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是在为她加油,又像是在呜咽。柳素华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吴广的声音,在田埂上,在渡口边,在无数个平凡的日子里,轻轻对她说:“素华,别怕,有我呢。”
她咬紧牙关,跑得更快了。
因为她知道,吴广的声音,就是这乱世里最有力的暗语,支撑着她,也支撑着所有像他们一样的平凡人,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在绝望中坚守希望。
而那枚藏在老槐树下的玉玺,那只握在她手心的银镯,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和约定,都是他们之间的暗语,是乱世里的微光,是绝境中的救赎。
只要这暗语还在,希望就还在。
小说《晖光素影》试读结束!